桐姨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开口就说道:“我家小姐有病又怎么样?即使是有点小病,这世间男子谁配不上?”
李清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仰头缓缓说道:“桐姨,你放心吧!把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我们还回乡州吧!”
“不过,公主府的案子怎么样了?”
桐姨瞧见她对于那案子都比对于自己身体上心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知道,你现在给我快点躺下休息。”
她这些年虽说一直习武,身体算得上强健,但是又因她身体有疾,这次失了这么多血,身体自然受损了。
她躺下睡得昏昏沉沉,再一次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六岁以前的她,不在乡州,住在陇西,因为她记事早人人都夸她早慧,在她印象中,母亲是个极温婉的人,常常拿着一块玉佩逗她玩。
但就是因为她拿了一封信给了陌生人,六岁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变成了泡影,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是不是她想象出来的,可又那么真切。
若不是桐姨在后面又出现在她生活之中,她还怀疑过自己这段记忆。
是她亲手害死了家中上下那么多口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年亲信了那人,定然不会出现那件事······
可是,她不明白当年圣人为什么要放过她,陇西一百四十八口人,除了她,全部变成了冤魂。
她眼眶发热,不知道是谁用指腹擦掉了她眼眶流下的泪水,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用手拂开这只让她不舒服的手,慢慢睁开眼睛。
见到坐在她床边的宋景昭,她先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问道:“世子?”
她直接从天亮睡到了天黑,月光从半开的窗户外斜落到地面上,跟随月光入室内的还有丝丝的冷风。
宋景昭背着光,棱角分明的脸藏在阴影之下,宋景昭垂头关心的问道:“刚刚你哭了,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昨夜,刚好就是父亲回来的第一天,锦衣使竟然带回来了李清舒以前的身世。
这一切的事情太过于凑巧了,就像是有人故意让他知晓,她就是陇西反叛案唯一的后人,他看了整整一夜关于陇西案子的事情,当年发生此案之事,他身处边关,等他带着人赶回来的时候,就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像龙卷风席卷而来,一下子清刷了当年所有的痕迹。
当年他不是没想过去查这反叛案的踪迹,没曾想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氏就把一桩案子盖棺定论为反叛竟然找不到丝毫证据,连当年的卷宗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当年圣上到底是这么想的呢?
他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李清舒没有平日和他相处的自如,现在自己躺在床上,衣冠不整的,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被子,问道:“世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宋景昭的眼眸依如高山之雪般干净,黑色瞳孔之中映出温温柔柔的笑意,便直接说道:“尚宰来和我说你没事了,可我想自己确定你真的无碍,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