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刘玉春,年五十,居住于松林古镇余家弄2号,死因被人用电线从背后勒死,凶手杀人后将死者用保鲜膜包裹,放在家用的冰箱里。”老郑介绍着“5.15”凶杀案的具体细节。
他打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老式的冰柜,里面的尸体已经挂满了冰霜。
他无意间发现了绑架案和凶杀案有一个交叠的人,经过调查,两个“沈旭”确实是同一个人,于是两个案件正式并案。
“刘玉春曾经有过两段婚姻,据死者姐姐说,刘玉春十八九岁的时候不顾家人反对,嫁到了临市,两人生育了一个儿子,后来因为那男的家暴赌博,刘玉春就跑回了娘家,后来在姐姐的牵线下,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李诚,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报案人李琳,丈夫李诚前几年因为癌症去世了。”
“根据现场勘察来看,凶手杀人后对现场进行过打扫,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等。”
王莹看着手上的资料。女儿李琳表示上个月清明节时,沈旭曾要求母亲和自己一起回去临市扫墓,被母亲拒绝,两人发生了争吵。但是他们经常为了以前的事争吵,李琳也就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沈旭告诉她要带母亲出去旅游,顺便回一趟老家。
李琳自己忙着工作和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便忘记了母亲的事情。
这次她婆家送了许多鱼肉过来,她想着给独居的母亲送一点,才发现了冰柜里的秘密。
张飞问道:“这个沈旭不是说和女朋友去了厦门吗?怎么还在本市?”
之前负责此案的人说道:“我们给沈旭的户籍所在地的民警打过电话,沈旭并没有回到老家,我们也查了沈旭和徐静二人的乘车记录,并没有去过厦门。”
“另外我们了解到死者的前任丈夫沈雄,也就是沈旭的父亲,是在他16岁的时候饮酒过度,被呕吐物堵塞而造成死亡,那时沈旭正在学校,等周末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死了一两天的父亲。”
“失去父亲后,沈旭曾经短暂的在大伯家中寄居过,因为逃课被大伯打了离家出走,凭着家中一张照片,找到了亲妈刘玉春。刘玉春的姐姐说,那时候刘玉春有了新家庭,又心中痛恨沈雄,不想回忆往事也不愿意见沈旭,后来就由姐姐刘玉芬出面,找关系送沈旭去当兵了。”
“一直到这几年,沈旭退伍后转业后,母子才渐渐有了来往,刘玉春也曾经说过对沈旭有愧,沈旭也对母亲很孝顺,而且去年沈旭还曾经带女朋友来过。”
王莹翻看了全部的资料,说道:“那现在联系上沈旭了吗?”
张飞说道:“没有,我们找到了他之前的女朋友徐静的家里人,她们家的人说沈旭拐走了她的女儿,她妈妈说她们是反对沈旭和女儿谈恋爱,觉得沈旭家庭太复杂,条件也不好。后来女儿就给他们发了条信息就失去联系了。”
王莹翻看那条信息的记录:妈妈,我很爱沈旭,我走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她咋舌,惊讶道:“私奔?”
“不好说,但从此之后徐静就再也没有跟家里人联系过了。”张飞摇头,“我们又问了沈旭以前的同事,同事证实沈旭确实因为分手的事情跟女朋友起过争执,后来他辞职,还以为是两人和好了。”
老郑神色沉重,道:“死者家中较为值钱的金镯子、耳环等首饰还在,基本可以排除入室抢劫导致的杀人,凶手对尸体进行了包裹处理,特别是他还给死者整理了仪容,说明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后来却得心应手,可以推断是熟人作案。”
幻灯片上展示着一张照片,死者两鬓的头发被挽在而后,王莹说道:“人被塞进冰柜,衣服、头发肯定会弄乱,这是凶手把死者放进去后,看到头发覆面,于是伸手给她把头发绾了一下。”
她边说边展示般右手把自己的刘海绾到而后:“就像这样,一般人只会对自己关系十分亲密的爱人才会如此。”
随即继续说道:“他还整理了衣服的褶皱,这显示出凶手的愧疚,还有一种死者为大的尊重,这说明凶手与死者之间关系不同寻常。”
老郑听完,总结道:“这个沈旭有重大嫌疑,只是还没找到他绑架程成的原因,又会把人带到哪里。”
说完对负责绑架案的人问道:“程家和林家怎么样?后续绑匪有联系程成父母吗?”
“没有。程家没有接到任何可疑电话、信件。”那人说道。
如泥牛入海,渺无音信。
张飞百思不得其解,纳闷道:“如果说沈旭绑架了程成,那为什么要先绑林钰呢?直接绑程成然后要赎金不是更好吗?”
王莹毫无头绪,最后老郑说道:“也许程成在某种程度上吸引了他。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对二人进行深入的调查,程成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沈旭的女友以及他的老家,都要派人去调查,要快。”
“程成不同于林钰,绑匪要赎金咱们还能确认人质的安全,现在……”老郑叹息一声,“生死难料,咱们更快一些她就希望更大。”
程成余光撇到刚才不小心摸到的地方,原来是墙角长了白蘑菇,小小的一簇,莫名的,让她心里的害怕减少了一下。
她看着那人手里拿着一支针筒,针筒有手指粗细,她害怕的往后小心的挪了挪,背后紧紧靠着湿冷的墙壁。
那人单膝蹲在床垫边,程成听到自己哭着哀求:“求求你,别杀我……”
“把手伸出来,程成。”
“对不起。”程成双手在胸前交叉抱住,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你别杀我,我…”哭着她鼻子堵住,呼吸不畅,头脑有些缺氧。
“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听话。”声音温和沉稳,“是你让我带你走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这不是毒药。”他推了一下针筒,针尖上冒出了两滴透明液体,程成牙齿咯咯咯的打架。
左手手臂一下就被他拉开,夏天的短袖一下就露出手臂,钳住她的手十分厚重,充满了力量,她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针扎入手臂的血管,药水慢慢推入体内。
“这是让你好好休息的药,别害怕。”
“好好睡一觉。”程成失去意识前听到他说。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程成再次醒来时,自己还是在这个地下室。
不过那盏小功率的灯泡一直亮着,这让她心里的恐惧稍稍减少了点。
这时哪里呢?教官为什么说是自己让他带自己走的呢?
程成不记得自己跟他有什么交集,她只有当时军训的同学起哄要了他的QQ号,她自己也凑热闹加了QQ,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聊过天,毕竟军训结束后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一动,腹部肌肉的酸疼和头痛让她更加难受,头像有人拿着锥子捅一般,四肢又没有力气。
不知道注射的是什么药,程成猜测可能是麻药、迷幻药之类的,此时肚子又咕咕叫起来,胃饿得钻心的疼。
她闭着眼睛等着,想饿死算了。
门嘎吱响了,她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他来了。
她看着那人在地上放了个塑料袋,袋子上一个大大的笑脸,那种小超市的塑料袋。
那人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面包,一撕开程成就闻到面板的甜香味,她本不觉得饿,此时此刻闻到这股甜香,瞬间感觉胃饿穿了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打开的面包,两口就包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好让唾液充分的分泌,让自己没那么渴。
吃了两个,胃里毫无感觉,那人看着她吃完然后站起来,背着光影子极大,程成这一片一下就暗了下来。
她几次张嘴想问,最后看他要走了,鼓起勇气小声的说:“我想去上厕所。”
说完,她低头看着脚下,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如果能出去看看就好了。
“这里有卫生间。”那人唰的拉开右边的一个脏兮兮的浴帘,露出一个发黄的蹲坑,靠边有一个简易的洗手池,上面还放着一个粉色的塑料杯,杯沿有黑色的水垢,台面上随意的放着一支旧牙刷,这里有生活痕迹。
程成心里坠了铅一样沉重,这里还关过其他人吗?那些人还活着吗?这个念头一起,她更加恐惧。
正想着,锁门的声音传来,她忍住惊恐,转身往门那边去,门是铁皮门,她用力的拍门拍的砰砰响。
“你、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程成隔着门大喊,“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无人回应,四周回荡着她拍门和哭喊的声音,过了会喉咙干疼,程成捂着头,缺氧头疼,而肚子的肉因为哭的太用力酸痛不已只好蹲下。
此时低血糖浑身发热出虚汗,脚下发虚,没有力气她喊不出来了,只好在地上躺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会,强撑着扶着墙往水龙头那边去,喝了点自来水充饥。
程成期盼着刚才吃的小面包在肚子里泡发,能多撑会,不要饿得那么快。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闷的空气让她开始犯困,她只好闭上眼睛先养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