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镜子的地方是危险的。这句话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响。常风薇薇表面看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地回复:“我忽然又不渴了。”
说完,她刚准备关门,遗留在外面的一只手却被陈言狠狠地抓住了。这力气大得惊人,措不及防之下常风薇便被拽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常风薇不敢相信,平日细腻温和的男友竟会对自己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她狼狈地坐起身,脖子却已经被陈言狠狠地掐住。
陈言一直都是个极度温柔的人,从不将“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边,但是他的行动中全是满溢的爱,还一度令常风薇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他。
不,这绝对不是陈言。陈言是永远不会对我动手的,他是不会伤害我的。这么想着,脖颈火烧火燎的疼痛袭来,常风薇再也顾不上其它。过去在警视厅工作的经验历历在目,让她条件反射般飞速地从口袋掏出折叠的蝴蝶刀,锋利寒冷的刀刃弹开。
既然你胆敢冒充陈言,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她熟练地打了个刀花,伸展手臂,毫不犹豫地冲他的脖颈划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令她毕生难忘:并没有预想中的鲜血喷涌,反而陈言像一张被美工刀划破的卡纸一般,从脖子滑出一道整齐划一的裂痕,接着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全程没有一滴血,身体中什么都没有,他像一幅画,成了二维的物体。
常风薇看傻了:他、他是人吗!没等她震惊完,窒息感却提醒了她:失去头颅丝毫不影响陈言掐她的咽喉!
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砍断了这玩意儿的两只手,接着连滚带爬地跑进了房间。刚准备关门,却见那东西已经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完了。这么想着,陈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地上的脑袋正不甘地怒视房间中的常风薇。
惊魂未定的她立刻想起纸条上的“有镜子的地方是安全的”。纸条似乎没有骗她。虽然如此,她赶紧关门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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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她大声询问,一双有几道醒目疤痕的纤手,紧张地握紧了刀。无人应答。
这时,她忽然想起刚才的纸条是凭空出现的,没准儿神秘人又留了纸条。想到这里,她赶紧跑到床边。
果不其然,又出现了一张字迹凌乱的便条,上面零零散散地写着几个字:
不要逃跑,外面很危险;
不要坐以待毙,它会找到你。
常风薇蒙了:什么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究竟要怎样?或者,难道这里如此危机四伏,横竖都是死?“它”又是什么?
既然“它”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那么“它”应该不惧怕镜子;比门外那东西来得高级些。
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十分隐约,仿佛有人在刻意轻手轻脚地做着什么。常风薇十分想开门一探究竟,但想起刚才那东西彪悍的战斗力,又打起了退堂鼓。
一筹莫展之际,她却想起,既然有镜子的地方是安全的,那么随身带个镜子不就行了吗?
她也不墨迹,迅速从梳妆台下的抽屉掏出了一面小巧的梳妆镜。看见没有倒影的自己,总觉得有些后背发毛。
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推开房门时,门外忽然传出一声剧烈的声响,仿佛有什么用力地撞击了木门。与此同时,门被一个闪着银光的尖角贯穿了。
常风薇大惊,认出那是一把刀。下一秒,入木三分的刀被连根拔起,又再一次狠狠地栽入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