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那就没错了,”
“所有的疑问都被解开了。”
我和张升叔一唱一和,就像两个穿着大褂相声演员,默契地运用着语言连珠炮,房间内的气氛瞬间鲜活了起来。
可是,仅仅在几分钟前,房间内的两人还困浸在大脑的思维旋涡中,难以对现实世界作出反应。
镜子里的那个人瘫坐在办公椅上,神色有些憔悴;吊灯下的那个人低头在苍白的灯光中,无神地凝视着被自己遮蔽起来的身影。
人们常说笑声会传染,殊不知沉默也会影响到周遭的环境。
由于相互静止的二人定格住了画面,停滞住了时间。空气一下子失去了流动的气力,跟着冷寂的二人一起落了下来,凝固地铺在地面上,紧紧地包裹每一粒尘埃。
这时候,若是有人不小心掉落了什么细小物品,比如一根针,都会牵一发动全身,轻易地打破这种微妙的静止,制造出巨大的动静。
老鼠为什么会飞,因为它吃了仙丹;蛇为什么会飞,因为它吃了老鼠;老鹰为什么会飞,因为它吃了蛇。
这是孩童时期的我们经常玩笑的一个脑筋急转弯。它能让人步入“陷阱”,利用的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思维定势”。
而这也正是张升叔和我许久无法找出自己逻辑线的漏洞的原因。
通常情况下,打破这僵局,跳脱开自己那已经成型的思维模具,往往需要借助其他人或有心或无意的帮助。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推理小说中时常会出现“旁人的一句随心的话或者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让原本一筹莫展的侦探一瞬间找到真相”的经典桥段。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反反复复地推演依旧无所进展。
“前辈,”就在这进退维谷的关头,陈警官出现在了房间门前,“重新问话警卫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张升叔立刻转过身和陈警官对面,脸上依旧肃穆十分。我也倏地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门外翻看着自己手册的陈警官。
显然,我们都明白,在这个思维高度碰撞、反复糅合之后的时间点,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会被敏感的大脑捕捉,然后顺势将谜团抽丝剥茧。
“按照你的要求,我是以审问犯罪嫌疑人的口吻跟他对话的。他虽然看上去有些紧张,但是并没有说出很值得怀疑的话语。”
“这样啊。”有些失望。
“不过,”陈警官话锋突转,“要说真有问出什么新信息的话。在回答‘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隐瞒吗’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支支吾吾地这么说道‘其实,在第二次进入袁先生的房间的时候,我有种房间好像变大了的错觉。只是这完全是我的一种主观感受,所以之前就没说出口’,不知道和事件有没有内在联系。”
“就是这个!”张升叔瞬间被提起精神,兴奋地拉高了音量,大步走向了身边的衣柜。
“原来如此,”
“那就没错了,”
“所有的疑问都被解开了。”
“哎?什么?”陈警官瞪大了眼,有些不明状况。
“在案发那天之前,警卫有没有进入过这个房间?”我进一步问到。
“没,没有哎。”这一问,陈警官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你们该不会认为当时凶手就藏在这衣柜里面吧?这是不可能的啊,柜子的内部结构只有一根晾衣杆,连层抽屉都没有。柜门大开的情况下,里面的状况一览无遗,哪有空间藏得起人啊?”
“不不不,”张升叔双手扶着衣柜,嘴角微扬,“我要做的,是这样!”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