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那天风吹得很小声,雨下得很轻沥。
黑色塑伞上的点滴,只影形单里的操场,配合着漉湿的草树反复伏起。
久驻在丝帘中的我终究还是没能觅得一个能够服说自己的答案。
无法协调的新的环境,难以适应的陌生人际。
想继续放纵自己的情绪,可手腕上的跳动指针却预示了即将的迫急。
只得往回,让灰云下的风景重新恢复此刻应当的孤静。
折叠伞收起,将刚才的思绪悉数挥洒在廊外,任凭不情愿的肆意,把自己的躯体牵引着向前,朝那即将持续几十分的“牢狱”走去。
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有些事情就在走廊的转角处慢慢地酝酿起来。
我无神地低头。
她匆急地快走。
“嘭——”
毫无预知的,我们撞在了一起,就好像少女爱情漫画里的老套情节一样。
只不过与漫画中的温馨浪漫不同的是,她此刻合十双手中的玻璃瓶也一齐膈在了我的胸膛里。
“对……对不起。”
她急忙点头道歉。
“没……没事,是我走得太急。”
我也立刻给出答应,强忍住了痛楚。
“那……那再见?”
她微笑着说道。
“嗯……嗯。”
我只是点点头,看着她从我身边离开。
情感这种东西,它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毫无征兆地降临。有所阅历的人们总是会信奉这样的铭句。就像喝水一样,只有当你口渴地拿起杯水的时候,才会觉察自己的身体早已深陷在了脱水的境地。
前胸还在刚才的冲击中隐隐作痛,但是内心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安抚,柔软了神经。
对外语练习分外上心。
上课时不时把目光窃投过去。
留意磨琢她在网上的分享动态。
这么多的一反常态,那时候才回想起来,原来早在第一节课的自我介绍阶段的时候,自己的心目就被她不同与众的气质给深深吸引,没了自主的权利。
她成为了我自愿去接受“禁锢”的唯一理由。
……
“我该去表白吗?”
那之后,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这么地问我自己,并且都会在百般思考后得出一个相同的答案。
卡伦县是个严苛杜绝未成年人谈情说爱的城市,因为大多数的长一辈都会站在历经过的立场认为青年们根本无法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所以为了以防可能会产生的麻烦纠纷,他们便联合起同时代的人一起遏制起所谓的“早恋”,并逐渐发展成了卡伦社会的一条皆知的常识,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即便他们都明白,真正的爱情只关乎于契机,无所谓早晚。
这样的现象在“高等名校”的茧里孕育得更为成熟。
而且我早已因为成绩拖了班级的后腿而被班主任视为“眼中钉”,如果再发生早恋这种不可恕饶的罪恶,他一定巴不得把事情闹大,甚至将我从四十人里剔除出去。
“靠关系进来,没本事的笨家伙!”
这是翘课时的我从办公室房门的夹缝中偶然听见的评价。
他说的的确也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