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上课,脸色凝重的班主任便径直走到了黑板前,不吭一声地把手里提着的一大摞成绩单拍在了讲台桌上。
霎时间,原本还在自顾自偷闲取乐的学生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鉴于上次的月考成绩很多同学都有退步,这周末我决定开一次家长会确认一下所有人在家的学习情况。”
毫无疑问,班主任的这句平淡口气吐出来的话句,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闪在台下每一个年青的心头。
这一点也不夸张,至少对于我而言,一辈子以来最讨厌听到的话莫过于此。
而班主任话音刚落的那个当时,教室里充斥的是我永远不想再次体会的烦苦情绪。
可现在这样的场景又一次闯进了我的眼帘。
当我随着泽警官的步伐,悄然走进这满是论议声的房间,直冲我面门的,正是这样一幅无比沉重的景象。
偌大的阶梯会议厅内,身穿蓝青色制服的男人女人排得满满当当。
有的人趴在桌子上,不停地用笔在写些什么;有的人双手揪发,低着头死死紧盯身前的警察手册;而有的人,则沉浸在相互激烈的争讨之中,为了说服对方简直要有了大打出手的趋势。
即便我现在站的位置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正脸,但从他们的举止行动上,我也能清晰地接收到从每个人身上发散出来的压抑气息。
“跟我来。”泽警官小声说,径直便把我们带到了房间角落的几个空位上。
而也在这个时候,原本坐在第一排的一个黑色西装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一个健步走上了会议厅最前方的多媒体讲台。
底下喧闹的人们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那好,时间差不多了,我看人也都到齐了。我宣布,今天‘烟火连环杀人案的专项研讨会’正式开始。”西装男人用浑厚的声音平静地说道,用左手无名指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方框眼镜,“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对此案不甚了解,但为了保证我们研讨会总体的分析节奏,首先还是让我们按照时间顺序,重新回顾一下三年前后凶手犯下的所有罪行。”
说完,他点了一下鼠标,原本蓝底白字的幻灯片应声切换到了一张细节尽显的安诺姆地图上。
“三年前,也就是维塞2017年,一月二号的夜晚。二十四岁的女性甄帆在参加完元旦期间的同学聚会后,于当晚八点五十二坐上208号城乡公交,九点零五分下车后遇害。尸体被发现在离秋名区公交车站大约200米的一段光照不佳两侧均为树林的公路上,判断是死者走回家的途中遭遇了不幸。”
“因为当时案发现场附近很少有人经过,所以这起事件并没有目击证人的存在。根据对现场以及尸体的调查来看,死者的头部曾遭受过数次钝器重创,为其直接死因。除此之外,死者的身体,比如颈部、右手肘部和手背、左手大拇指指尖和腕部、双脚脚踝等,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可见凶手的杀心十分深重。”
“根据死者的伤口大小以及其上面遗留下的木屑,初步判断凶器为一根直径二十公分的实心木棍。案发现场成功提取到了一枚凶手新鲜的鞋印,推断出了凶手是一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身材中等偏瘦。除此之外,尸检结果表示,死者是被左利手的人殴打致死的,但考虑到存在凶手故意设陷的可能,所以这点仅供参考,之后也不再赘述。”
一段长篇大论之后,讲台上的男人终于顿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死者身上的钱包被人拿走了,所以当时所有的警员们都只是把这件案子当做普通的抢劫杀人案来看待,根本没想到这只是凶手犯罪的开端,也完全没有重视案发现场距离死者头部五六米远的地面上的一处黑色痕迹。几乎没有人会料到,那片由火药喷射而留下的直径八公分的发散黑痕,将会成为一团耻辱的阴霾笼罩在安诺姆警厅的上空,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