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直行过三个十字路口后,终于拐进了一圈褐色的围墙之中。
直到此时,那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才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答案。
是啊,能同时牵扯到张升叔和唐警官的还会有什么呢,眼前的蓝白色条纹建筑便是最好的说明。
我开始意识到,卡伦县的那个满口“为你好”的家伙是有多么狡诈,他那隐藏在笑颜背后的真实是有多么的现实与虚伪。
“怎么样?”唐警官笑着开口道,熟练地打转起方向盘,控制车子以一个极为大胆的角度硬生生塞进了停车场上两辆横七竖八的面包车的夹缝中,“现在知道自己来安诺姆的真正目的了吗?”
“当然,”我无精打采的摆摆手,“不仅如此,我还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整天都完全在你们的算计之中。但是,唐警官,我还有一件事情不太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接到张升叔拜托的?现在想来,今早他当着我面打的电话,不像是与你初次联系的样子。”
“三天前,他三天前就跟我交代过此事了。”唐警官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果然,”我猛地一拍腿,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歇斯底里了起来,“否则依逻辑而言,半天内搭上安诺姆的人脉、安排好住所的问题,并和平日八竿子打不着的唐警官你串通一气,怎么想时间也都不够。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中一个不到一天时间谋划的‘阴谋’呢,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纠结我们隐瞒你的事了,”唐警官一边解掉安全带,一边奉劝意味地说,“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到达目的地,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去一睹那‘老朋友’的真容。届时,你所有的疑虑都会迎刃而解的。”
……
如果你去问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你长大后想做什么——这一老掉牙的启蒙问题,那么,在排除完科学家这一类泛泛且天真的回答后,剩下回复最多的,便一定是警察二字了。
因为早在每个人懵懂的幼少时期,警察的惩恶扬善、正义使者的形象就深深地刻画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因此,我现在有理由说——对于任何一个生活在当下的人,摆在我眼前的这幢建筑是再熟悉不过的社会标志——是毋庸置疑的。
它那蓝白色条纹的警示图案,搭配着宏大厚重的格局,无时无刻不在向外发散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警怖。
几乎每个经过于此的人,但凡抬头瞟到了它庄严排场的一角,都会想起自己儿时的思想钢印,下意识收好自己内心的阴暗面,快步远离似乎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起骇浪的是非之地。
不过这也有所例外,现在正嚣张着气焰,大步流星往大楼进发的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举例。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站在张升叔的背后‘助纣为虐’。”
这是我现在最真实的,险些要从肺腑下喷涌而出的内心语话。
只是关于这点,走在我前面的唐警官并不知情。
只见他前手把大楼的正门推开,放肆如“法外狂徒”的我后脚就跟了进去。
就在我四处张望,茫然搜索幕后主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倏地从耳边传来。
“哎,小唐,这边!!!”
果然是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