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圈圈涟漪。
堤岸上的柳条来回摇曳,肆意地往外吐露着稚嫩的新绿。
现在正是春色回暖的时节,到处都充满了生的气息。
我走在日月湖岸边的小径上,独自享受着眼前难得的和谐与宁静。
忽然,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褙齐腰百迭裙的女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只见她安然地半扶在临水的石栏边,嘴角微扬地远眺着湖心的方向,白洁的侧颊上印满了柔和粼粼波光。
“姑娘!”
无需多想,我径直便走上前去搭言。
她缓缓转过身来,全部的容貌也在此刻完全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那样的熟悉,不知多少次出现于夜里,在我的梦境,女主角的神颜。
“柳,柳忆雪!”
“正是女子。”
她纤纤地点头示应。
“你,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
“当然是在等你呀。”
她笑着回答。
“等,等我?可……”
我还未来得及追问,她便倏地迅速将纤细的食指触到了我唇边,打断了我的说话。
“我在这儿等你,是为了……”
她小声说道,缓缓将自己的身体前倾,逐渐缩短自己脸颊与我右耳侧的距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此时的我像只发起呆的树懒一样凝滞在原地,脸色通红,身体完全不听了使唤,只觉胸膛里的扑通声愈来愈响,几乎有了喷薄而出的气势。
“是为了……”她轻声地一字一句道,“让你帮我完成委托。”
“诶?”
本该沉浸在享受之中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厘头话句瞬间给惊了醒,本能地将双手搭在柳忆雪的肩袖上,一把将她推远。
“你,你究竟是谁?”我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呵呵。”
只听见女人蔑笑一声,稍地往后撤了半步。
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右手,牢牢抓住了自己左下颚的位置。
只见她猛地一撕扯,原本淑婉纯清的面容便随着手的举动顺势抛向了空中。
“别这么无情嘛,轩。”
暗淡的阴影中,一张更为熟悉的男人的脸无所保留地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
“哇啊!!!”
一条喧哗的闹街上,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里,一个熟睡的少年突然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脸色惨白。
“发,发生什么事了小轩?”另一个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瞪着大眼睛赶紧问道,显然是被少年的惊乍吓了一跳,“是做噩梦了吗?”
“啊?”还没完全回归现实的我茫然地张望起四周,好一阵处于蒙圈状态。
等到意识逐渐修复到与闭眼前的时点接轨,已经是三分钟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才结结巴巴的想起就坡下驴地敷衍道,“啊对对对,做,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吓死个人的那种。”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梦到张升叔的脸才被惊醒的吧。
“唉,看来你或多或少还是受到社会舆论影响了,最近一定没怎么睡过好觉吧?”唐警官忧心地问道。
“确实有点。”我微微头肯定道,“不过话说回来唐警官,咱们现在到哪儿了,外头怎么这么多行人呢?我记得我闭眼睛前车子才刚进安伦高速上的塔修林隧道吧。”
“是啊,可那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前的事儿了,现在我们已经到安诺姆了。”
“啥?这么快!噢,看来书上说的没错,睡觉果然是件加速衰老的事情。”我着实被时间的飞逝吓了一跳,“既然已经在安诺姆,那顺便问一下唐警官,我们大概还要走几公里路才能到我临时居住的地方呢?”
“几公里?哪还需要几公里啊!”唐警官惊诧道,迅速用下巴冲着车子的前方扬了扬示意,“看到前面的那个红绿灯了没?红绿灯旁边的那栋棕色建筑就是我们最终目的地了。”
“棕色建筑?”我眯起眼睛极力往前眺望。
只见车子前方一二百余米的地方,一张巨大的广告牌立在十字路口附近的上空,插在一栋西洋风的棕色建筑的三楼位置。
“帕里冯特酒店。”我一字一顿地将广告牌上的大字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