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离开后，沈洛白拿出手机给楚子铭打了个电话，将检测结果给他讲了一遍，然后问他孙法医还在不在江海市，楚子铭说孙法医三年前就退休了，不过他知道孙法医住在哪儿，上个月他还去孙法医家请教了一些刑侦方面的问题。

　　沈洛白回到会议室后，说他出去一趟，南潇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他小心点。

　　下午五点左右，季凌回到警局，见沈洛白不在，便问了一句，南潇说他出去了。然后季凌将调查到的结果给南潇说了一遍，案发当晚，顾安确实在摄影棚拍摄宣传海报，中途没有离开过，导演和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

　　黑色吉普车在孙法医住的小区门外停下后，沈洛白和楚子铭先后下车，两人面前是一扇打开的大铁门，门后的第一栋房子就是孙法医的家，房子有两层楼高，前面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养着些花花草草。

　　——叮——

　　楚子铭按了按门铃，孙阿姨开门后，楚子铭先向她介绍了一下沈洛白，然后问孙法医在不在，孙阿姨说孙法医带着旺财出去遛弯了，估计就快回来了，让两人先进来坐。

　　旺财是孙法医领养的一条退休警犬，平时温驯机警，孙阿姨出门买菜时旺财就跟在她身后，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菜市场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旺财，也很喜欢它，卖肉的大叔还会特意留几根大骨头给旺财，起先卖肉的大叔直接将骨头伸到旺财面前给它吃，要是平常的狗早就张口啃起来了，但旺财不同，自律战胜本能，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它应该是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狗，之后卖肉的大叔就将大骨头用袋子装好直接给孙阿姨，大家伙都说这狗有灵性，不愧是警犬出身。

　　在客厅等了十分钟左右，沈洛白和楚子铭听见说话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旺财，肚子饿了吧，看看咱们今晚吃什么。”

　　孙法医牵着旺财走进客厅时，两人都起身打了个招呼，旺财熟悉楚子铭的气味，沈洛白的气味对它来说是陌生的，但它不会像没受过训练的狗一样汪汪叫唤，孙法医让它去厨房看看今晚吃什么，旺财便听话地去了厨房。

　　虽然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但孙法医依旧记得沈洛白，得知沈洛白现在已经是刑警队长，孙法医笑着说他当年果然没看错人。

　　寒暄过后，楚子铭向孙法医说明了此行的来意。

　　听见银色子弹四个字，孙法医内心再起波澜。

　　“孙法医，您看，这就是梦幻月光。”

　　楚子铭将玻璃箱放到茶几上，孙法医摘下眼睛擦了擦，重新戴上后凑近看了看里面的梦幻月光，又观察了一下玻璃箱底部的透明营养液，泡在里面的球状根茎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已经做过检测了？”

　　一开始孙法医便注意到了花瓣上有个小缺口，之后发现花蕊，花茎和根茎部分也缺了一截。

　　“这是检测报告。”

　　孙法医接过沈洛白递来的检测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又盯着那支梦幻月光看了几秒，自言自语地说道，“花瓣，花蕊，花茎，花根都没有检测到和银色子弹类似的生物碱......”孙法医看着蓝色的花蕊沉思片刻，对沈洛白和楚子铭说道，“既然叫梦幻月光，兴许晚上晒晒月光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刚好这几天月亮都挺圆的。”

　　楚子铭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沈洛白感觉这个办法不怎么靠谱，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权且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有戏呢。

　　“小南，现在莎莎，邱晓，顾安的作案嫌疑基本都可以排除了，那接下来，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调查？”季凌问道。

　　南潇将聊天室的事给季凌讲了一遍，季凌一拍大腿，“我就知道那个杜良不正常，对了，小南，你看过崔敏的照片没有？”

　　南潇点了点头，说道：“很文静的一个女孩。”

　　“头发是不是黑色的长发，大眼睛，双眼皮，皮肤也很白？”季凌继续问道。

　　南潇点了点头。

　　季凌又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看跟杜良传出绯闻的莎莎，邱晓，还有顾安，都是黑色的长头发，杜良曾经还特意问莎莎她的头发有没有染过，而且这三人都是大眼睛，双眼皮，皮肤也特别白，据我推测，这三人应该都是崔敏的替代品，那个张小姐应该也是，不过这个张小姐性子比较烈，当她知道真相后，因爱生恨，骗杜良到酒店见面，然后设计杀了他。”

　　对于季凌的这番推理，南潇觉得“因爱生恨”还有待商榷。

　　季凌看了一眼南潇面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说道：“已经六点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

　　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季凌视线随意一扫，顿时眼神一亮，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跟南潇和Q说了一声后，笑盈盈地朝在另一个窗口排队的赵悦走了过去。

　　“赵法医，真巧啊。”季凌热情洋溢地抬手打招呼道。

　　“后面排队。”赵悦一贯冷淡地说道。

　　季凌干笑了两声，原来把自己当成插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