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杜鹃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拿着精致的小银勺缓缓搅动着杯子里精致的咖啡,在她面前,一个中年男人低着头站着,臂间夹着一个公文包,目光闪躲,手不安地调整着公文包的位置,显得局促而紧张。
“你说有重要的东西给我,是什么。”杜鹃头也不抬地说道。
中年男人抬手捏了捏臂间的公文包,整个人显得更加紧张了,他瞄了瞄四周,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到办公桌上,收回手时下意识地擦了擦冒汗的额头。
杜鹃扫了一眼U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以一种干脆利落地语气问道:“你想要什么?”
中年男人紧张地捏了捏公文包,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伸手将U盘往杜鹃面前推了推,畏畏缩缩地说道:“副总裁,您先看看这个。”
杜鹃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中年男人条件反射性地低下头,又往后退了两步。
“想要什么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并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太少了,”说到这儿,杜鹃端着咖啡起身走到中年男人面前,“连自己想要什么都说不出口,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中年男人脸上充斥着羞愤和不甘,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说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
“哪天晚上?”杜鹃转过身随意问道。
“10号那天晚上,”中年男人顿了顿,与此同时杜鹃的脚步也停了一下,“你也在酒店房间。”
杜鹃走到窗户前看了一眼对面的酒店,嘴角勾起一个冷笑,“那又怎样?”
中年男人本来预想杜鹃会先查看U盘中的内容,再和他讨价还价,但是杜鹃一开始的反应就偏离了他的预期,杜鹃表现得越不在乎,他就愈发慌乱。
杜鹃视线微侧,冷漠的余光在中年男人那张紧张的脸上扫过,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小口咖啡,视线看向远处钢筋水泥的城市。
中年男人握紧公文包,下定决心说道:“我要当销售主管。”
杜鹃转身说道:“可以,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销售主管。”
从办公室出来,中年男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感觉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轻松又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他以为杜鹃至少会刁难他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晚上,中年男人回过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明天就是销售主管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办公室后,杜鹃又说了一句话,“可惜,你活不到明天了。”
——叮铃铃——
中年男人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显得有几分诧异又有几分惊喜,他将人请进来,转身关门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而痛苦,感觉胸腔里的氧气在一点一点地耗尽,最后,他停止挣扎,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痛苦死去。
凌晨一点左右,市区的一栋公寓发生火灾,接到报警电话,罗峰带人迅速赶到现场。消防人员灭火后,在失火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在现场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黑色颗粒,更为奇怪的一点是,死者的电脑,手机和一部数码相机都堆放在一起烧毁,而数码相机里面的存储卡不见了。
经过调查,死者的身份很快得到确认,死者名叫张远,男,四十岁,是杜氏集团的一名员工。
另外,经过化验,那些黑色颗粒是铝热反应后的残留物,经过尸检,死者脖子处有一条细长的勒痕,呼吸道内没有烟熏痕迹,说明死者是先被人勒死的。
第二天,一个包裹寄来了警局,收件人是罗峰,寄件人那栏什么都没有写。
包裹里面装着一张存储卡和一个U盘。
存储卡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张远在公司偷拍对面酒店的照片,还有他偷拍对面公寓的一些照片,而最后几张照片中出现在酒店房间窗户前的女人,正是杜鹃。
U盘里面是一段录音,这一段录音清晰地记录了10号那天晚上杜鹃和杜良的对话和杜良濒临死亡时的喘息声。另外,Q发现这段录音是经过剪辑的,中间有些对话被剪掉了,杜鹃最后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不被需要的瑕疵品,是没有资格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当罗峰带人将杜鹃从办公室带走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董事长办公室,隔着透明的玻璃门,那个年轻的董事长面带微笑坐在办公椅上,端着一杯红酒向她举杯示意,站在他身旁的杰森也向她微鞠一躬。
进电梯时,杜鹃苦笑着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我也是个不被需要的瑕疵品。”
“什么瑕疵品?”罗峰问道。
杜鹃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自言自语地说道:“它已经不需要我了。”
罗峰听得更是一头雾水,问道:“你说的他,是指新来的董事长?”
杜鹃冷笑着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当晚,一声枪声响起,不被需要的瑕疵品最终还是无法存在这个世界上,然而总有光芒会透过那细微的裂缝照进黑暗,有影子的地方就有光,谁也无法改变这个唯一的正确的事实。
皎洁的月光照进玻璃窗,似糖霜一般洒满地板。
南潇看着身旁的沈洛白,才知道什么叫天塌下来也不怕,因为有这么一个人会永远支持着你,陪伴着你,因为夜晚总会过去,光明总会来临,因为一切都会好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