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薇读完短信,看了麻飞一眼,客气笑道:“这确实是我还没能解决的疑点,多谢了。”
“你以为名字被我删了?”麻飞感受到了辛薇对他的怀疑,恼羞成怒道:“我如果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抓住!”
“麻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可以的话,能跟我说说你知道的有关于祠堂大火的事情么?”辛薇眼神里浮起一种深刻的期待感。
麻飞提供的短信,是她目前得到的最有价值,甚至是唯一的有效线索。
麻飞刚要说话,小笼包和冉湘就回来了,几人一碰面,除了辛薇以外,都有些尴尬。
辛薇好奇道:“你们认识?”
“算认识吧。”小笼包笑笑,把和麻飞碰面的情况说了个遍,末了看向麻飞,“麻师,我们不是约好晚上见面么?”
“压力太大,我等不到晚上。”麻飞咳嗽两声,和辛薇说起李家祠堂大火发生前后的事情。
李霍修建祠堂之前,奔波劳碌,做一个商人该做的事情,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至于他修建祠堂的原因,从麻飞口里听来的。跟冉玉和冉湘说的(见51章),白颜跟辛薇说的(见69章),神秘人向乾城日报爆料的(见73章)并无差别。
这让辛薇确定,李霍修建祠堂,是搞封建迷信,想转运。
她记在心里,忽眉头一皱,打断麻飞的话,“不对!”
几人都看向她。
辛薇自顾自说道:“修祠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李霍再有钱,也不会傻到在没缘由的情况下随随便便掏出几百万来。他修祠堂肯定有诱因,不是单纯的因为商业上受到打击。”
“这个你还真猜错了,霍哥儿这两年一直有退休的想法,不过他几个孩子没人愿意接手他的生意。他那人呀,心肠太好了,不舍得手底下干活的兄弟们,硬是撑着没退休。祠堂早两年就有人让他修缮了,不过都不肯凑钱,想让他一个人担着。今年年初的时候,霍哥儿才点头同意的。”麻飞看了看辛薇,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继续说道:“要说奇怪的,只有大火当天夜里那场转运法事,以我对霍哥儿的了解,他不是会相信这些的人。可能是病急乱投医吧。”
“跟我说说那天夜里的事情。”辛薇说。
麻飞陷入回忆,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怪异神情,真要形容的话,可以说是气愤、难过、窃喜、感动等相反的情绪混和在一起……
初夏时节,蛙鸣蝉叫。
热闹了一整天的李家祠堂,骤然荒凉下来,祠堂外头只有几个打扫“战场”的族人。
麻飞从祠堂里出来,给打扫的人一人发了一包还未拆封的香烟,转述李霍的话,“不用打扫了,你们先回家吧。”
“打扫的都是哪些人?”辛薇问。
“霍哥儿的几个侄子外甥,李遥乐、李野、才伢子、福仔。让我想想——没别人了,就他们四个。”麻飞答完,继续述说。
打发走打扫庭院的人后,麻飞回到祠堂里面。
这时候李霍还没“清场”,除了本家48口人以外,还有李青山、李野,和包括麻飞在内的两位石家傩师。
“不对!”
辛薇又叫了一声,使劲拍了拍脑袋,“我们都说李霍阖家遇难,可当时他是在配合傩师做法事!傩师呢?在不在那48个人里?”
“那种法事是不会有外人在的,傩师布置好后,把流程告诉给主家就会离开。当时帮霍哥儿操持法事的是我师兄,也是石家傩师堂最后一根独苗——她叫石婧。”
冉湘叫道:“这不可能,帮我舅舅做法事的傩师不是跟着一起死在大火里了吗?”
麻飞苦笑道:“你听谁说的?”
“我哥说的。”冉湘说,又补充道:“他听遥乐说的。”
“石婧去哪了?”辛薇问。
“上个月去的蛮牛沟,再没有回来过,十有八九是……”麻飞叹了声。
辛薇和冉湘对视一眼,都想起了蛮牛沟尽头竹屋里的尸骨。
每个人都有所隐瞒。
辛薇没和冉湘说那具白骨是女的可能性更大。
冉湘没说那具白骨被人当材料炼制过伥蛊。
“别打断麻飞的话了,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说。”小笼包一锤定音,示意麻飞继续陈述。
麻飞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其实在祭祖之前,我就听到过霍哥儿想做转运法事的传闻,一直没当回事。那时候他留下自己家人,让我把李遥乐他们赶走时,我心里有了些猜测。让我没想到的是,霍哥儿留下我和他两个兄弟,不是让我们参与法事。”
麻飞回到祠堂里后,和李霍说外头的人全走了。
李霍拿出烟来发了一圈,和石婧到旁边说了阵悄悄话,之后将李青山、李野,还有麻飞三个人喊到一起。
四个人到立柱旁,避着其他人说起悄悄话。
因为辛薇要求,麻飞只能努力回忆,尽力将对话完整复述,具体如下:
李霍:“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麻飞不是我兄弟,但跟我好的和亲兄弟一样。有什么事我不瞒着你们,今天我留下自己家人,为的是做一场转运法事,希望李家能越来越好。”
麻飞:“霍哥儿你这就不讲究了,做法事都不找我。”
李霍:“石婧是你老大嘛,等你什么时候开堂了,我保证杀只鸡都请你来唱杀鸡歌。”
麻飞:“哈哈。”
李青山:“大哥,你看这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
李野和麻飞跟着看向李霍。
李霍笑的有些勉强,“本来是有的——嗨!现在倒是不需要了,我把你们喊过来,就是让你们先走。”
麻飞有些不肯。
李青山点头同意。
李野直接转身离开。
“然后,我就和李青山还有李野离开了。”麻飞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才说出他的担忧,“当时我直接回了家,再去已经是悲剧发生之后了。至于李青山和李野,他们中途有没有回去过,我不清楚。”
“你还记得你们离开的时候是几点吗?”
“我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应该是六点的样子。”
“听上去没什么反常的,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麻飞想了想,忽的一拍脑门,“对了!霍哥儿喊我们说话是在一根立柱下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时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酸味,像醋味,但比醋味要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