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朋商务调查公司就能看到明市鼓楼,附带着还有一个鼓楼广场。工作日里,广场显得很是冷清。
关于空旷的地方有助于思考这事,秦教授深以为然,并且认为人思绪纷飞的时候,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
恶念在脑海里野蛮生长,有需要的话,就代入到凶手身份,去思考,去感受,去……与他同在。
从辛薇给了吴良一张照片开始,到李正义受到袭击为止。
这期间警方四下侦查,案件卷宗一页页叠高,看似正在接近凶手,实则缺少了一根能将所有事件串联起来的线。
黄为民被刺杀,李正义被排除在案件之外,侦破案件的时间不可避免的要被延长。
即将到来的专案组可不会把目光放在六年前,这不是凶手乐意看见的。
“如果,或许,可能……这些词汇,都是不确定的意思。大胆假设,小心论证。为了不造成冤假错案,而不得不有的犹豫。”
秦教授目光飘忽,背在身后的双手互相拍打着,轻声道:“但现在我确定你会出现,用某种办法,继续逼着我们去翻吴良的老底。”
与此同时,在明市的另一端。
小笼包横抱着辛薇,走向温泉池,“看不出来你这么小一个人,还挺重,平时都吃啥了。”
温泉池水汽蒸腾,和吊灯光芒混在一起成朦胧光影,乱了人的心绪。
辛薇又好气又好笑,不依道:“哪小了?你长得高就能乱说话呀。”
“小不小的,白颜才知道。”
小笼包闭起眼睛,“听说泡热水有益于跌打损伤的恢复,我就给你包了这最大最好的温泉套房。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辛薇眉毛一挑,顿了顿,说道:“从哪听说的偏方,瞎折腾,我脚没事,晚点送我回医院吧。”
小笼包摇头,“不行,我钱都出了,你好歹也在这住上几天再说。”
辛薇不吭声了,陪着小笼包在温泉池里呆了半个钟头,换完衣服,吃饭时又说道:“把韩丽叫过来吧,挺久没见她了。”
小笼包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抿一口酒,吃一块面包,试探道:“韩丽交了个男朋友你知不知道?”
辛薇皱了皱眉,这个她真不晓得。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八卦了?”
“我们朋友本来就不多,留在明市的更少,我全关注着呢。谁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小笼包指了指自己眼睛,笑着说道:“韩丽那个男朋友,说出来吓你一跳,你还记得吴善吗?”
辛薇嚯地看向小笼包,叫道:“吴善是她男朋友?”
小笼包脸上笑容更浓了,“干脆我让酒店准备一桌宴席,多喊些人来一起吃饭,热闹些。”
小红花福利院屹立明市几十年,走出的孤儿不知凡几,最亮眼的莫过于江籁,其次便是辛薇。但这是因为他们生活在明市,更为人所熟知。
在辛薇的记忆里,吴良打骂孤儿时,能劝住他的,除了陈清影还有吴善。
吴善和其他孤儿没有什么分别,同吃同睡,后来被人看中想领养走,吴良不肯,才暴露了父子关系。
那之后吴善离开福利院,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和吴良不合,觉得吴良是他老子这件事,很丢人。
时过境迁,吴善再没回小红花福利院看过一眼。
“你看着办吧,我无所谓。”
辛薇眼帘微垂,不敢和小笼包对视。
……
前文曾说,秦教授和王功在小红花福利院走访调查了两天,在那得到的线索,和韩丽的男朋友吴善有关。
那时候秦教授去找过韩丽,从韩丽口里得知,吴善在明市检察院工作,和她交往一年时间左右。
聚少离多,但感情深厚,距离谈婚论嫁只差那么一层窗户纸。
检察官和清洁工?
秦教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俩是怎么走到一块的,只能将其归功于爱情,总不能是吴善见色起意吧。
秦教授再次和韩丽碰面的时候,就见韩丽背着个包,身旁还跟着小胖子吴善,像是要出远门。
“吴善同志,您好,您好。”
秦教授脸上堆笑,双手伸出去,给足了吴善面子。
吴善瞅了秦教授两眼,认出人来后连忙回礼,叫道:“秦教授,我早就想去拜访您了,一直没去,怕耽误您的工作。”
“哈哈哈,相请不如偶遇,这今天不是碰着了嘛。”
秦教授看了韩丽一眼,好奇道:“你们这是……打算出远门?”
韩丽摇了摇头,“我朋友她们在月亮山的温泉酒店度假,喊我过去一起。吴善是来送我的。”
秦教授笑了声,“刚好我也打算去那边,能搭下你们的车吗?”
“不太方……”
“可以……”
吴善和韩丽话说到一般,看向对方,都有些困惑不解。
秦教授打了个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走吧。”
上了车,吴善嘴角噙着笑,不时偏头看向韩丽,眼里温柔无限。
许是因为车上还有秦教授在,韩丽有些心不在焉,痴痴望着窗外飞速退后的场景,心血来潮,冷不防问道:“秦教授,凶手找到了吗?”
秦教授抬手揉着太阳穴,作苦恼状,“还没有呢。”
“小丽,别打听这个。”
吴善瞥了眼后视镜,继续道:“秦教授,抱歉了啊!小丽那天穿过凶手的羽绒服,心里的坎还没迈过去。”
秦教授爽朗笑道:“没事。不涉及机密的情况下,我还挺喜欢和人谈案情的,不同看法不同结果嘛。好过你们眉来眼去,看得我这老头子心里酸溜溜的。”
吴善乐呵呵道:“情难自禁,情难自禁。”
“吴善,你身高得有一米八吧?当检察官可惜了,你该去当运动员,说不定还能拿个奖牌。”
秦教授说着话,推了下眼镜,目光从吴善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掠过,心情沉重。
吴善苦笑道:“哪有那么高,一米七五。嘿嘿,当运动员为国争光是挺不错,可惜我这人性子懒,不爱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