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三吉日,朱守林早早出门上朝,随后他带着陈宁策马奔到了郊外的湖边。
陈宁问:“大人这么急着来此有何事?”
朱守林道:“捕两只大雁,今天走礼。
陈宁欢喜起来:“好,我帮大人。”
两人伏在湖边,不多会捕两只大雁。朱守林吩咐陈宁:“拿好,别让它们受伤,过了礼,就放了它们回来。”
朱守林将大雁带回,请了官媒去了柳芸曾经住过的小宅,他让夏荷与冬梅以柳芸姐姐之名收礼。直接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五礼。他之前对柳芸道:“咱们两人都没有长辈,亲人,所以过礼之事比别人简单。”
他们也不能按平常人一样走礼,柳芸的生辰八字都拿不出来。
柳芸笑:“我们有圣旨赐婚,别的都不重要。”
夏荷与冬梅回了朱府后对柳芸道:“主人,大人很重视您,今天亲自去捕了两个活大雁走礼。彩礼给也厚,册子上写着的,您一会看看。”
柳芸接过册子问:“大人呢?”
“他们又去放大雁了,说让它们活着的才吉利。”
柳芸翻看册子,睁大的眼,看不出来这人这么有家底。凤阳有房有地有田产,朱守林将自己的所有家财全交给了柳芸。
柳芸看着这些产业有些发愁,不知如何打理,城外的那所田庄她还没去看过。她早出晚归哪有精力管家里的事务。
她看了几眼夏荷与冬梅,招手让她们过来:“你们俩人同我们是一家人了,以后这些都交由你们管理,。”
她将手上的册子交给两人:“我的那些也交给你们,放在一处。我同大人的财产不用分开。”
夏荷接过册子,诚惶诚恐:“奴婢从没管过这些,万一出了差池。”
“学嘛,谁又不是天生会。”
冬梅行礼道:“恭敬不如从命,奴婢二人认真学,好好管。”
待夏荷与冬梅又接过柳芸的几册帐本时,睁大了眼,帐上好多银子。
柳芸对她们交待:“香满园酒楼每月初一都要交帐目与银票。你们收下后写在这帐本上。另一本是茶楼的帐目,他们是半年一次结算。我每个月给你们一笔银子做为朱府的开销,支一笔,你们就用一个本子记下帐。”
她又问:“你们俩人在宫里是多少月银?”
夏荷与冬梅忙道:“如今我俩人跟了主人,不用月银了。”
“那怎么行,身上有银心不慌。”柳芸道:“这样吧,我同大人商议一下。”
快天黑了朱守林才同陈宁回家,柳芸迎上前去:“大人今天这么晚才归?”
“去安排几件事。其中一件是出巡的事了,锦衣卫要带十多人出去。”
夏荷与冬梅见大人回来,忙去通知上晚食。
柳芸疑惑地问朱守林:“大人,现在这个时候出去巡查什么?”
朱守林见屋内无人,轻声告诉她:“圣上收到消息有人怀不臣之心,派我去查几位藩王。第一位是燕王,第二位是秦王。”
柳芸笑,知子莫如父,圣上心里其实是知道谁生有反骨。
秦王是皇上的二儿子,也是皇后生的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历史上记录马皇后生有五子,燕王是四子,燕王之亲弟是五子。其实,那是朱棣谋位后改的历史。这也不奇怪,在柳芸的那个时代,有人为长长久久做官,一再改年纪,改成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同样,为表示自己是嫡子,名正言顺为帝王,换个母亲又有何妨?
为何朱棣改嫡母为亲母也是有原因的,太祖爷一再强调以嫡为尊。太祖爷的嫡子有三位,庶子二十多位。无论是何原因朱棣逼走建文帝他都没资格为帝,他为做帝王只能换母。
两人见抬晚食的人前来,都不再说话。默默用完餐,两人坐在桌前喝着茶,柳芸对他提了自己对家里的事务安排。
朱守林点头同意:“你如今还要当差,家里的事务就让她们管着。银子还是你管,每月外院内院各划一笔银子给他们,月底让他们交帐就行。”
“嗯,好的。夏荷与冬梅月银发多少?”
“各发二十两吧,同管家一样。”
……
两人正在商议家务事,陈宁在外对冬梅道:“李嬷嬷,麻烦告诉大人一声,我有事找他。”
朱守林听陈宁在外说话喊道:“陈宁进来吧。”
陈宁走进了正房,他行了一个礼轻声道:“张大哥传信来,李府今夜出了一件事。李府的一名侍卫,被倒香夜的一名女子刺伤了,李府本若拿下那名女子来审,那名女子当场撞墙而死。”
柳芸一听站了起来:“那女子是?”
“花氏。”朱守林轻声对她道。
柳芸大惊:“她潜进李府报仇去了?”
“是呀,她非要去,我让人助她的。”
柳芸叹息:“仇人没死,她死了。”
朱守林问陈宁:“姓黄的侍卫受伤后在哪治伤?”
陈宁道:“还在李府。”
朱守林安排:“他只要出了李府,将人拿进锦衣卫审,拿下口供。”
陈宁拱手后退出,去通知拿人。
“大人,会不会打草惊蛇?”
“那女子出手,就惊了李府的人,姓黄的迟早都要被李府杀死灭口,不如锦衣卫拿下审出口供。”
朱守林继续对柳芸道:“你道李府为何让过去的王大夫人李氏去蓝家做妾?就是两家皆有不臣之心。如今李氏怀上了蓝家的孩子,两家私下是有协议的,若李氏生下儿子,蓝家会扶她为正室,汤氏迟早会被蓝家害死。”
柳芸打了一个寒战:“好狠。”
“他们安排好的事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汤氏若聪明一点,会早早斩草除根。”
“汤氏会知道吗?”
“她不知道,她的家人会知道。芸儿,这些人家女子的后宅往往同男人的前程是息息相关的。”
柳芸感慨:“大人,还好我没在这样的后宅搏命。”
朱守林拉着她的手:“我不会让芸儿陷入这种境地。”
李府。几位主人在李相书房里商事。李相皱着眉:“查清楚倒夜香的女子是什么身份?她为何前来李府行刺一名侍卫?”
李家二老爷道:“她恐怕是来行刺主人,侍卫护主受伤。”
李相之子驸马问:“咱们家得罪谁了?会有人来行刺?”
二老爷复杂地看着驸马,李家,家大业大,朝堂上争位,生意上争利,哪有不得罪人的。
李家大房的二爷不解:“这女子又没身手,来行的什么刺?”
驸马突然想到一事,但他不敢开口道出实情。他建议:“将那名侍卫杀了灭口。”
李相看着他:“你知道是何原因?”
驸马摇头:“儿并不知,但传出去外人会胡乱猜测,对李府并没好处。”
几人都同意将侍卫灭口,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人到府里行刺传出去都影响李府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