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转头对肖五道:“赶紧再派些人追上许富,一定要将江河拿回来。”
肖五转对一位锦衣卫道:“去带一队人,骑着快马追上刚才的兄弟,将江河拿回来。”那位锦衣卫急忙离开,出门就扔了一枚响炮招人。
许母听说许富去寻江河了,她很紧张:“江河会不会伤害我的儿子?”
“走投无路时什么都有可能。”柳芸也有些着急,她也担心万一江河真将许富也杀了。
许母急忙道:“年前,夫君出事前,江河又来寻我说了一些话,什么我们许家人都欠他。我欠他情,害他一辈子没娶妻,我夫君欠他银子。我见他越说越离谱,我一生气就叫他:滚,白眼狼,永远别来许家。他走了就再也没来,夫君还念过多次,说为何江河一直不来家里。我也没好吭声说:你拿人当兄弟,人家在念着你的妻室,还恨着你。”
柳芸唉气:“夫妻间应该有话就说,你隐藏了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你夫君,他哪知道别人对你生有心思?别人一直恨着他?若是你说了,你夫君就会有所提防。”
许母急得团团转:“我哪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肖五道:“主人,真是江河干的吗?”
“有这可能。许大成死前最后去见的人就是江河,许大成在应天府也只同江河熟悉。”柳芸说完打算离开许家,她转头看见许母脸色苍白,悔恨交加的样子皱了一下眉。
柳芸开口相劝:“江河这样的人有病,他会将自己所有的不幸怪罪在他人的身上。你不必太责备自己,这不是你的错。”接着她又告诉许家婆媳一个好消息:“你们被人强占的财物,锦衣卫去帮着追回,应该不久便有消息。”
婆媳二人听了转悲为喜:“大人,是真的吗?”
柳芸点头:“嗯,是真的,等着好消息。”
婆媳二人脸上充满了期待之色,若是银子能追回来,家里日子会好过多了,就不再住在这阴冷不见天日的房屋里。
柳芸带着人离开,肖五在路上问道:“主人那样说是怕那许母愧疚自杀吧?”
“是呀,她相公为人所杀的悲剧已发生了,不能再让她跟着送命。”她接着道:“虽然她向相公隐藏了江河骚扰她的事,但她也没料到江河会对她相公痛下杀手。”
下午时分,前去江家村拿人的锦衣卫带着许富回来了。随后肖五去刑部寻柳芸,他一见柳芸就急忙道:“主人,江河看见许富带人前去,就往深山里逃跑了。前去的两名锦衣卫兄弟与许富在江河房外寻到一把带血的斧头,屋里四处都是干掉的血迹,地上还有许大成的棉袍和鞋子。”
柳芸站起身:“咱们去府衙,叫周大人赶紧派一队官差前去江家村取证,搜山寻人。”
两人急急往府衙走去,柳芸问:“许富呢?”
“他也回来了,现在跑他爹的坟上哭诉去了。”肖五同情地道。
柳芸摇头在心里想,你拿他当好友,他拿你当敌仇,你担忧他的生活,他想着你的妻室谋算你的老命。这真是人心隔肚皮,还是古人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府衙里周大人正在同郭捕头低声笑谈着,周大人道:“邓国公今儿又跑来质问本官,为何还拿不到凶手。”
郭捕头笑:“要拿早拿了,不瞒大人,在下同那人面对面好几次。”
“哈哈哈,真有你的。邓国公那样嚣张,还是让他自己拿杜成岗自己报仇。私人恩怨,咱们不便插手。”周大人品着茶漫不经心地道。
“对对,大人,他们是私人恩怨,咱们插手不合适。”郭捕头转头看见柳芸与肖五进了院子,他热情地打着招呼:“柳大人,肖大人。”
周大人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两位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肖五拱手:“周大人,为一起案子前来。”
“来,两位大人坐下说话。”
几人坐下后,肖五道:“周大人,就是年前我们一同办的那起碎尸案子,发现了新的问题,锦衣卫前去拿人来审问时,那人跑掉了。”
周大人同郭捕头又是惊鄂又是狼狈,他们侦办的几起案子就已被刑部推翻了两起,并且刑部柳大人还寻到了真凶。
周大人有些心慌:“柳大人,下官失职。”
柳芸摆手:“本官前来不是为追责,如今是来想办法拿到真凶,弥补之前的过错。”
周大人拱手:“柳大人尽管说,本官无所不应。”
“派一队人前去江家村江河家里收取证据,那里是杀人与分尸的第一现场。再派一队人去搜山,另派几人去许富家盯着。”柳芸安排着。
周大人听后立刻下令:“郭捕头,你赶紧按柳大人所说的办。”
郭捕头拱手:“在下遵命。”他转身往外跑,早点拿到江河才能弥补过错,他的头上冒出了汗水,心里想着,还好还好,能查到真凶。
柳芸想了一会,她继续说:“周大人,你再派人去问许家,江河的外貌特征,着人画出相发出悬赏令。有举报者,赏银五到十两,有拿获者,赏银五十两。”
周大人结巴:“柳大人,府衙没,没多少银子。”
“这笔银子由我们锦衣卫出。”肖五解释道。
周大人赶紧出去安排师爷去许家,一时间,府衙众人都忙碌了起来。
柳芸见天色已晚,她出了府衙就往家里走。
如今林柳六七个月大小,长得白白胖胖,五官有些像朱守林。他见了柳芸就扑到怀里叫:“娘娘娘。”他只会叫娘。
林柳的奶娘笑着道:“很是奇怪,夫人一天很少在家,可少爷一见夫人就亲。”
柳芸脱去官服,换上宽松的袍子,披着长发。她伸出手抱起林柳:“那是因为咱们母子连心,是不是林柳宝贝?”
林柳哦哦哦应着,他伸出手抓着柳芸的长发。柳芸一边拿掉他的小胖手,一边想着小兰生产的日子快到了,要着人送东西去北平。
柳芸问冬梅:“送往北平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回主人,小孩子的衣服每一季准备了五套,一共二十套。林管家准备了一车的吃食,奴前去看过,月子吃的都备全了。”
“那行,待林柳他爹回来,就着人送去,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柳芸有些担忧,小兰才十七八岁,生孩子也太早了会不会有危险。她将这担忧说了出来,奶娘笑着道:“主人,如今女子都是十五岁出嫁,十六七岁当娘,十七八岁生孩子不算太早。”
柳芸想到古人生育这么早的主要原因还是古人的寿命短,像她今天看见的白发苍苍的许母,年纪才四十岁,若是在现代,四十岁还是黄金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