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林详细给柳芸讲了事情经过:“我同那女子进屋后,女子将门关上,走上前问道‘大人是想先用食还是想先沐浴?’。我拔出长剑在美人脸上比了几下‘本官什么也不想,倒是看你是想要容颜还是想说实话。’
女子吓得脸色大变连声说:大人别这样,妾身只是爱慕你。
我哼了声:我两人素不相识,今日一见你便称爱慕可见谎话。说吧,谁指使你?本官是锦衣卫指挥使,你居然敢对本官使计。本官若是将你的脸画上几刀,你说指使你的人,以后还会要你吗?
我将剑放在她脸上,冰冷的剑锋只差一点就将她的容颜划破。她吓得一动不动,僵直地站在原地。
她轻声道:大人,妾身说,全说。请您将剑拿开。
我将剑从她的脸部拿开。
她低声道:是燕王叫妾身前来迷惑大人,成事后妾身或跟着你,或者养成外室。
我问:你同燕王是何关系。
她说:妾身十四岁便被人献给了燕王。
我问:“徐大人知道此事吗?
她回:知道。燕王说服他如此行事。
她说完后,我叫她写下来。然后给了她两颗药,我告诉她,一颗药服了几年不孕。一颗药服用后身中剧毒,每年服一次解药。
她问:大人,为何要服几年不孕之药?
我道:防着你生下不知道谁的孩子,来叫本官爹。
美人只得将药都咽下了。她以后有什么消息会悄悄递送到锦衣卫会所,一年会给她一次解药。”
柳芸听完后不解地道:“大人,你从何而来的服了几年不孕之药?”
朱守林从怀里掏出一个大荷包,他打开递给柳芸看:“锦衣卫配发的,里面什么药都有。迷药,毒药,解药、不孕药,化尸药……”
柳芸查看了一下,里面琳琅满目很多类药丸,各几颗,可能用完后又补充。
柳芸感慨:“所以,官府才是最大的强盗土匪。”
朱守林听她这么说,呵呵笑了一会:“芸儿是想说锦衣卫是最大的强盗土匪?”
柳芸摇头:“现在还不是,未来越来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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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陈宁穿红挂绿,喜气洋洋骑着高头大马行在迎亲仪仗的后面。迎亲仪仗是由回避牌、吹鼓手、铡锣、缀灯、旌旗等组成,同时把金瓜、钺斧、朝天镫等各种兵器,也都排列在仪仗的行列里。
陈宁的身后有由四个轿夫抬着的一驾前去张家抬新娘的大红色花娇。花娇的帷子用的是彩绸,上面绣有富贵花卉、丹凤朝阳和百子图图案。
几十多位锦衣卫脱下黑袍,全换上了绯红长袍,整齐地抬着娶亲所有物件。迎亲仪队由林世友盛装骑马负责开路并指导整个行列。
这一条迎亲队伍又整齐,又威武,场全大,声示成,惹得很多人跟着迎亲队跑。
迎亲队伍到了张家后,众人见接亲的人全是锦衣卫,张家没人敢刁难陈宁。陈守很顺利娶到了小兰。穿着红衣盖着红盖头的小兰被她的亲弟弟背上了娇子。
小兰的娘亲张夫人上前拉着小兰的手哭着,舍不得女儿出嫁。小兰也放声大哭,她更多哭的是自己终于如愿嫁给了陈宁哥哥。
喜婆高声喊:吉时快到了。张夫人才放开小兰的手,抹着眼泪送女儿出嫁。
接亲的队伍又往回走,这次锦衣卫的兄弟们抬回去的是嫁妆,一长溜挂着红绸的嫁妆走在城里,惹得众人羡慕不已。
前面两抬东西是燕王府送的玉如意,进贡的花瓶之类的瓷器。后面是装着压箱银的黄花梨木箱、楠木匣子等等物件。
“这嫁妆有几十抬吧?”
“谁娶了这家的女儿发财了。”
……
张家送亲的人听后得意洋洋,面上大为有光。这些嫁妆除了张将军夫妻出了一半,几位成亲的兄嫂也凑了不少,特别是张家三爷,他的女儿成了太子妃,他出手很是大方,一人出了六抬嫁妆。
花轿进门后,陈家奏乐放炮仗迎花轿。
朱守林同柳芸代表是男方长辈,正坐在堂前等着新人拜堂。
朱守林轻声对柳芸道:“怎么我觉得我像他们的爹,你像他们的娘?”
穿着红色喜服的柳芸轻笑了起来。
观看拜堂的人见高堂上坐着两位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都暗暗好笑,又不敢笑出来。
一对新人牵着红绸走到了堂前,拜天地,拜长辈,夫妻对拜后送入了洞房。
客人们在小院和隔壁房摆的酒席上举杯痛饮了起来。陈宁走出来喜气洋洋给大家敬酒。肖五与林世友跟在他身后帮他喝酒,这是柳芸为他们安排的事。
柳芸轻声对朱守林道:“小兰伤还没好,你去同陈宁说道一下。”
朱守林听她说这话,又低声笑了起来。
他还是走到陈宁面前轻声同他说了几声,陈宁红着脸连连点头。
朱守林转头对柳芸道:“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两人走出热闹的新房,朱守林感慨:“世事难料,没想到他们居然比咱们成亲还早。”
柳芸玩笑:“成事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看来芸儿是在怪我一直没有准备。”
“哈哈……”
陈洪捧着贺礼前来,他双手占着,不便行礼,只点头道:“两位大人,婚宴才刚开始,您们怎么离开了?”
朱守林淡淡地道:“太吵闹了,出来走走。”
陈洪心里知道,从昨夜徐增寿答应燕王设计拿捏朱守林开始,朱守林同徐增寿的关系不复从前了。
今日陈洪是以自己的名义来给陈宁送贺礼。他的主子就当忘掉了此事,只在宅子里喝酒取乐。
陈洪目送着朱守林携柳芸离开,他长叹了口气,大人同他们以后恐怕要各行一道了。
柳芸叹息道:“你同徐大人恐怕难恢复到过去的感情了。”
“我遵从圣上的旨意筹建锦衣卫时,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做位孤臣。”
“徐大人听从燕王的指令行事,也是为了他的姐姐燕王妃。”
“嗯,这我知道。徐大人从小由他长姐带大。他母亲平时忙于打理内宅,管理妾室。”朱守林向柳芸讲着自己过去同徐府的一些往事。
“我跟随徐大哥去徐府时,徐增寿还是襁褓的婴儿。他出生时,徐家情况大好,待他长成时,家里已有爵位,徐增寿比几位兄长姐姐的成长条件优越。国公深得圣上信任,忙着管理朝政,无暇管教徐增寿,将他交给了燕王妃一手带大。
徐增寿待燕王妃感情很深,他为长姐如此待我,我能理解。只是,我担心的是,他若陷入皇子之争,恐会招来大祸。”
柳芸知道结果,但怎敢开口说原由?只有跟着朱守林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