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小时前,这个起秋捕鱼的好季节,发财村几个电鱼捕鱼的村民,准备把辛苦一晚抓到的铺满整个小渔船的鱼运回发财村。当一个最年轻的村民,他叫吴银两,因为贪心还想在回程上抓捕一批鱼,河里长着不少的绿藻,像油腻的长绿的带子,窄长,深绿,发出些微腥的潮味。他盯着水里看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条斑驳且腐烂的树干,树干上还有很多黑色的黏液,他时不时在这条河道上捕鱼,他记得以前这段河道没有这样一截树干埋在水草里。另一个最年老的村民,他叫张贫穷,张贫穷说,那是一只棺木。
想起发财村最近几单村民莫名失踪的事件,这几个夜间捕鱼的勤劳村民从水下把覆盖在树干上的水草拨开,把那截树干露出来,暴露在初秋的清晨天还不算明亮温暖时的几只手电筒光下。只是在拨弄水草的过程中,他们把树干上一处黑色黏液抹去了一大块,露出黑色黏液下一条一指粗细的裂缝。村民们本以为会闻到腐烂的气味,没想到他们问到的却是一股芳香的草药味。最早发现树干的吴银两拿来船上的撬杠,撬杠的尖头从树干的裂缝处插入,一用力,黑色黏液封住的裂口散开,他撬开了一块切割完整的树皮,树干里面被挖空了。他们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副腐烂泡烂的尸体,可里面的东西吓得他们退散开来,船划开一米远,眼睛盯着那截树干看了又看,树干里面包裹的东西到底是尸体还是鬼呢?
几个捕鱼的村民文化程度都不高,受封建鬼怪书籍影响很深,他们几个相互看看对方,又看看树干里的东西,相互问:“怎样,它漂亮不,有无受到蛊惑,想要带它回去?”
吴银两摇摇头,又使劲扇了自己一耳光,指着树干里的东西声音颤抖的说:“他妈的,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说实话,它不怎么漂亮,蛊惑不上我。”
张贫穷说:“聊斋故事里说只要中邪了,再难看恶心的,都能看成很好看。”
两只船上的几个捕鱼村民,对着树干里的东西一番指指点点,相互发表意见后,确认他们当中没人看得上它,既他们均无受到蛊惑,加上太阳已经出来高高升起阳光照耀在这片水域,妖魔鬼怪都是夜间作乱白天不敢乱来,他们不由得放下心来。
树干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他们说不清楚,几个村民战战兢兢的又把船划近,树干里面躺着一具肤色白皙的女人,全身没有衣服,它身上像蚕包裹着一层薄薄透明还未形成茧的丝,他们认得它,它是发财村最早失踪的一名年轻女子,不过她身体条件一般,不是村里男人们的女神。它眼睛睁开死死盯着他们,露出了意思寒光,女人没有腐烂,身上的皮肤还保持着正常的机理。其中一个村民壮起胆子膜了一下,竟惊异的发现它身上甚至还保持着温度,它没死还是活的?既然无死,救人要紧,几个村民合力把女人从树干里挖出来放到船上。
女人在接触空气之后,身上的丝塌在身上,几个村民等了一会儿功夫,女人眼睛依旧死死瞪着,身体颜色没有变化,体温没有下降,就是散发出芳香的药味,但并没有活过来。女人本来就不丰盈的身体慢慢被风吹干,身上的丝散开,几个村民看着怕她变鬼觉得碍眼,找了张破布把女人包起来丢到一边,然后两只船开始往发财村开去。
初秋阳光明媚,小河在阵阵秋风下,显得很欢快,两只船上的男人捕到不少鱼,还捕到一个女人。两只船开了一段,吴银两突然说:“不对,停船,赶紧停船!”
两只船在河道中间停下,吴银两说:“赶紧把女人放回树干里去,再包回去,用水草盖好!你们想,我们几个现在跟聊斋故事里那些中邪的男人有什么不同,一开始说是看不上它没受蛊惑,然后还救人要紧,现在还不是把女鬼往村里带,你看我们是不是一步一步中了它的圈套。到时候进了村,又会有其他理由把它带回家里,是不是跟聊斋故事里的一模一样,最后我们这两船人全部会一个个的死得很离奇。古书聊斋都告诫我们了,这女人有问题,赶紧把它包回树干里去,不然它缠上我们了。”
两船男人觉得吴银两不但积极向上捕鱼最努力,遇到事情也思维清晰,处理办法也合情合理,一致认为他说得十分有道理,两只船开始掉头往回开。
初秋阳光明媚,小河在阵阵秋风下,显得很欢快,两只船上的男人捕到不少鱼,还捕到一个女人,现在他们要把那个该死的想蛊惑他们的女人送回去。两只船又开了一段,回到那截树干处,女人又被他们塞回进树干,那块撬下来的树皮狠狠的按回上去,用水草再包上,恨不得再拿几根麻绳给捆得死死的,然后两条船才放心往发财村方向回去。
两船村民的行为,庄隐三人在河岸边是看得清楚,这让他们三很无语。良心草药先生雨田有一定的医学知识,以前他听老草药先生雨田爸爸说过这种不死不化的事情,老一辈草药先生说这种不死不化的尸体是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跟羽化成仙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尸体的仙气也透过树干,被周围的水流流散开去,所以以后这条河道里的鱼会变得长生不老。
大川世界并不缺乏美,只是缺少了发现美的眼睛和意识,赚钱亦是如此,一个真正合格的社会害虫,眼睛是犀利的,狼人野听到雨田说这里的鱼会长生不老,发现了其中的商机,那以后贩卖这里的水不就可以赚大钱了,人们喝了这里的水也会跟鱼一样长生不老。毕竟,长生不老本来就是人们最永远的希望。
庄隐三人耸着肩膀沿着河岸向发财村走回去,狼人野的两道眉毛紧紧的聚在一起,他的手在衣兜里来回搓着铜葫芦,铜葫芦刚才又动了一下,那只己丑就在附近?他瞟了一眼河岸路边的小树杂草,上午的阳光照在这片不值钱又长得丑还活得不知所谓的植物上面,也晒在了他狼人野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可是他的眉头聚得更紧了,周围的小树杂草里好像有一只眼睛在看着狼人野,这让狼人野心里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要往他身上割,想割得他满身是伤又不干脆杀了他,要他全身烂肉暴露在阳光下,社会害虫造孽深重就将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