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隐跟着士兵队离开殷城后,他才敢找了间当铺把那些偷窃而来的金条变现了。庄隐跟着士兵队在地里劳动,他飘泊无依,依旧人前扮演着穷困潦倒,只有在自己一人出来逛的时候,才会喝酒吃肉享乐一番。
士兵队这次停留的地方在一处叫南菩陀寺周围30公里开外的僻静地方,这处地方村庄败落,人口稀少,村里人都迁移到镇里居住,这座村落于是荒废起来。
有一天,寒风呼啸,整片地方静悄悄的,除了士兵队和雇佣农民外,没有人。庄隐夜里独自出来抽烟,偶然经过一家农户门口,看见一个少年从农户里面走出来,容貌美好,体态优美。
少年看到庄隐便过来向他笑笑,简单问候以后,少年就邀请庄隐他进家抽烟说话。庄隐见这破败的村落竟然还有人住,也是稀奇,于是跟他进门。
见房屋虽然不太宽敞,里面家具也简单,但是处处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香味,庄隐仔细问了一下,那是一种过去从未闻过的香味。
庄隐见少年住在这破房子里,便问少年说:“你为什么还住在这几乎废弃的村落里?”
少年回答道:“我喜欢幽静,空闲了很久。暂且借居安顿在这里。”
庄隐这才知道少年是个无聊的主。
当晚,两人谈笑风生,非常高兴,不知觉就喝酒说话到天明。
这一天,庄隐来找少年一同读书,竟发现少非常聪慧,过目成诵,下笔成文,令人惊叹叫绝。
于是庄隐每隔几天找少年饮酒抽烟一次,喝到半醉的时候,房间里那古怪的香味更重,庄隐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少年,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
庄隐便问少年那古怪香味是什么原因,少年说:“那是药膏的气味,能安定心绪的作用。”
庄隐听说后也就安下心来。
这天庄隐在废村的一处山沟里挖地,开棺的时候,尸体的手竟然抬起刮了庄隐的手臂一下,手臂伤口处突然肿起一片像急性过敏一样的肿包。庄隐涂抹了一些士兵队里的药膏不见好转,过了一夜,肿包竟然长得像鸡蛋一样大了,而且隐隐感觉肿包里面有活的东西在蠕动。庄隐疼痛难忍,呻吟不止。又过了一天,庄隐痛得更加厉害,渐渐虚脱得不能吃喝了。
庄隐在帐篷里养伤,没想到夜里少年来探望,庄隐与少年相对叹息。少年晚起衣袖,靠在帐篷的床上为庄隐诊断病情。近距离之间,庄隐闻到少年身上散发着的那股古怪的香味更加浓烈。
少年说:“尸毒的一种,病情虽然危急,但是还可医治;只是手臂上的肿包日渐坚固,涂抹药物已经不可散去,非割开皮肉去除不可。”
少年说完就取出一根白色细纱线,顺着庄隐手臂上的肿包患处捆绑起来,慢慢收紧细沙线,肿包被收紧的细沙线挤压,突起又高了两厘米,而肿包的红肿部位都被收在细沙线内,不像以前散开那样大了。
少年捆绑好肿包,又用一只手掀起衣襟,取出一片刀片,刀片比纸还薄。他一手按捏固定肿包,一手握刀片,轻轻沿着肿包根部割去。肿包里的黑血顺着刀片流出来,滴在地上,庄隐看到黑血里还有类似虫子的东西在蠕动挣扎,可没过几分钟就静死在黑血里。庄隐贪恋少年身上古怪的香味,竟不觉得疼痛。不多时,少年把肿包上的烂肉都割了下来,就像绵密发臭的腐肉,少年又拿水来把割开的伤口洗净。
少年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坨黏液,像唾沫但比唾沫粘稠,像白膏一样质地,但这坨黏液竟散发出少年身上的古怪香味。他把黏液放到庄隐手臂割去了肿包的肉上,轻轻按摩,才转了一圈,庄隐就觉得麻痹舒爽,再一圈,便觉得习习发凉,转完三圈,已是浑身精神清凉,黏液透入骨髓。
少年擦擦嘴说:“治好了!”说完便快步离开。
庄隐一跃起身,追出帐篷外,竟感觉几天来的病痛像是一下子全没了。而心里却暗自古怪这少年的身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怀疑他并不是人类。
庄隐摸黑朝少年的农房走去,路上果见阴云密布,昏天黑地。前去一看少年住过的地方,破败的房舍里没有了少年的踪迹,只有他留下的古怪香味。庄隐在农房周围寻找少年的痕迹,发现院子的大树根部下有个深不见底的大洞穴,正在惊异不定的时候,天上霹雳一声巨响,震撼山岳,狂风暴雨骤起,老树竟被这股妖风刮得连根拔出。
庄隐感到耳聋眼花,却依然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在暴雨黑雾之中,他忽见大洞穴里有个鬼样的怪物,尖嘴长爪,随着洞壁爬升上来。庄隐闻到洞穴里飘散出古怪的香味,觉得拿怪物就是少年。急忙一跃而起,仓惶逃之。突然天空中又一个炸雷爆裂,庄隐被震倒在地,竟然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晴云散,地上的庄隐慢慢苏醒过来,农房四周静悄悄的,那棵倒下的老树栽倒在地上,大洞穴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动静,庄隐从此再也找不到少年的踪迹。
后来听士兵队的人说,那少年应该是古墓里的活泥人,是用骨灰混合泥土用妖术制成,最怕暴雨淋湿,身体流失泥土变形消亡,它可能死了,也可能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