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古笙在裂隙空间呆了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是吗？”她歪头道，“你看得出来？”

　　“刚开始我确实也不明白，但后来仔细想了想，每一次在裂隙空间，都是空间主人主动接近我们的，实际上如果你们隐匿在人群当中，或许我们还要花更久的时间。可是你们都没有那样做，大部分空间主人都选择了第一时间来接触我们。”

　　赖古笙听出她已经多次掉入过裂隙空间了，“我只是疑惑，来到了这样的地方，你却不是第一时间选择逃跑。”

　　“如果有用的话，我应该已经跑了。”时涵尔笑道，“只是逃避也是看运气的。”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不与我为敌的机会。”

　　赖古笙举起酒杯，映着夜里的光亮，“只要你不来对付我，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不会再针对你。”

　　“果然，白天的异兽也是你弄来的？”

　　“没错。”

　　“你应该知道，我的同伴都很强大。”

　　“可你很弱。”赖古笙的眼睛看着她，喝了一口酒，“如果是你，根本没有多少余力来应付我。”

　　“我想要回去，裂隙空间就不能存在。”

　　“你不应该这么想的。你看看这里，多么美的风景，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为你开辟出另一个世界，可是回去有什么好的呢？在这里依旧可以生活。”

　　“可我无法食用这里的食物。”

　　“你不吃也不会死。”

　　“这里没有我的家人。”

　　“我可以当你的家人。”

　　“这里没有学校、朋友，没有我熟悉的一切事物。”

　　“什么都是新的开端，你只是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如何在这里生活而已。”赖古笙轻压着她的肩膀，垂下眼眸，与人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具有极强的压迫感，让时涵尔有些退缩，“听我的话，留在这里，你会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可以让你随心所欲，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

　　“可我不需要这样虚假的……”

　　“你就不怕死吗？”

　　一道寒光在暗夜里划过，利刃悬空架在她的脖子上，耳边传来季琉冷漠的声音，“主人，杀了她。”

　　周围的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时涵尔发现自己在一个窄小的屋子里。

　　玻璃窗外的灯光映在树枝上，没有了星空、长河，掉入了无尽的黑暗。

　　赖古笙跟她说，“我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

　　时涵尔明白了。

　　从一开始她就只是想把自己跟其他人隔开。

　　时涵尔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抬起，手腕上的手环，被人轻轻地解开。

　　赖古笙看着那东西，笑了一下，随手扔出了窗外。

　　“这样就没有人，能找到你了。”

　　她转身走到桌子后面坐下，身体微微往后靠，翘着二郎腿看向窗口的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又推进了几分。

　　时涵尔深呼吸一口气，“你在掉入裂隙空间之前，也是这样的人吗？想尽办法施加压力，为了让不认同你的人，说上一句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