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四人刚想要进城，便被守卫拦住了。城门紧闭在后，两个守卫的红缨枪一摆，交叉拦在时涵尔眼前，严声说道：“没有通行文书，不可入城！”
通，通行文书？
那是什么玩意儿？
诸黎上前说道：“我们是从别处来的，能否麻烦通融一下？”
然后被人一把丢了出去。
没有办法进城，只好在周围转悠了一会儿，所幸距离这条大路不远，随意朝着一条小路走去，便发现了几处人家。原来城外也是有人住的，时涵尔想打个商量去那边借宿，结果每户人家的大门都紧闭着，根本无人见客。
“没关系。”诸黎淡定地说道：“我带了帐篷。”
时涵尔：“……”
她突然发现这空间异能是真的好使，跟着人找了个空处把帐篷搭了起来，忍不住问：“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日常百货我带了不少，还有为了避免饿肚子，大部分都是些吃的……”诸黎从里面掏出一包鱿鱼丝，递给了时涵尔，“要吃吗？”
时涵尔拆了一包，坐在地上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是古代啊……”
她扭头问诸黎，“那你带古装了没有？”
诸黎耸耸肩，“没有，不过有想过可能来这种地方，所以……带了黄金。”
“……”就离谱。
那边的帐篷也搭完了，红雨半走过来坐下，道：“魔兽主人对异能者的排斥是天生的，被拒绝在门口也是正常，不过这毕竟是融合空间，只要能够顺上这个空间的逻辑，就没有问题了。”
“干嘛这么麻烦，不如我们直接飞过去得了。马上天就黑了，等夜深人静的时候……”
时涵尔说到一半被打断了，红雨半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样的话，城里人依旧可以用没有通行文书的理由，把我们给赶出来。既然进城一定要通行文书，那我们就给他。”
时涵尔瞪大了眼睛，“可我们哪来的文书？”
她一扭头，看着诸黎道：“你不会连这个都有吧？！”
诸黎扶额闭上了眼睛，“你当我是什么……”
时涵尔问完也觉得离谱，叼着鱿鱼丝不说话了，一双猫眼看向红雨半。
后者同她笑了笑，道：“给你看范围图。”
时涵尔凑了过去，靠在红雨半的胳膊上，后者举起了手环，里面有一个蓝色方格的图片，红色的小点在角落的位置闪烁着，红雨半指着那点道：“这里就是我们的位置，方格拢括的就是裂隙空间融合的部分，魔兽一定是在这个范围里面的。不管通关文书是个什么，如果是在这个空间里面存在的词，一定就会在某个角落出现，所以我估计，八成那城里就有专门发放通关文书的地方。”
“哦……”时涵尔好像也见过这样的资料，在人说话期间，隐约也记起来一些，“那我们是要抹黑去……”
红雨半点了点头。
景总从河边打来了水，拿出五包泡面和一早就放在旁边的锅，拿打火机点了火，开始在一旁默默煮面，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香气就飘过来了。
时涵尔那一小包鱿鱼丝根本只填了个角落，闻着香味忍不住过去看了眼，身后又传来红雨半的叮嘱，“晚上早一点睡下，我们半夜是要起来的。”
时涵尔点点头，“知道了。”
天色逐渐暗沉，帐篷里早就没了声音，时涵尔这人本就睡得早，一沾枕头立马就睡着了，但她很少在半夜醒来，因而被人摇着身体喊醒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极了。
“不行……我起不来了……”她一把拉过被子，转了个身又要继续睡，忽然鼻息间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半夜里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大叫一声。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挂着的一包小鱼干，“嗯？”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张嘴咬了一根，诸黎眼里带着笑，把手上的那一包全塞给了她。
时涵尔见样子像是现做的，忍不住称赞道：“这是哪里买的啊？味道真好。”
诸黎走在前头，“我做的。”
“别骗人了。”
“我骗你干什么？”诸黎就这空气台阶，走到了城墙上，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是我做的。”
“……”
时涵尔手里还捏着保鲜袋，看着里面的一堆鱼干，“你……你还会做菜啊？”
“你不会？”
时涵尔摇摇头，“其实关于这个，我一直有个问题。”
“嗯？”
“怎么样才能不烧焦啊？”
“……”
“真厉害。”
诸黎不想听她说话了，自己往下面走，这个时间点还是有巡逻的人，因此一开始景寒秋就在这里查看过了，这个节点两个巡逻队正好都不会在这里，只不过每个地方的守卫都不算少，要避开全部的守卫，其实也是挺困难的。
小红跟在她后面，三个人走在街道上，看两面的门板，应该是商铺。这大门统统都上了锁，架着那种很沉重的锁链，连门锁也颇有一点重量。
时涵尔把那大锁捏在手里看了看，道：“这东西我只在小时候见过。”
“那时候也少见了。”诸黎走过来，拿着门锁看了一眼，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衣服店。”
“你要干什么？”
“顺路换身衣裳啊，万一他说你奇装异服不让进怎么办？”
“……”
小红不知从那里拔出一把刀，“放着我来……”
咔嚓一下看下去，那火光零星地冒着散落出来，但这铁锁确实一动没动。
沉默片刻，诸黎道：“那我来吧。”
他那空间异能还真是百变，手指对着锁孔动了两下，找准了契合之后，竟然真的是被打开了。
就这样连开了几家商铺，总算是找到了衣服店。
这冬天寒日的，里头买的也全是厚重的大袄，三人走进去搜刮了一番，最终选上了几件穿在身上，另外又给景寒秋拿了一套，末了，从口袋里拿出了五根黄金，一齐摆在了桌面上。
“你说他们这里收金子吗？”
诸黎说道：“收的，这在裂隙空间里也是通用货币，就是不知道等价是多少，所以多放一点。”
时涵尔之前虽然有朋友参加过古装活动，但自己也只是见过，没有穿过，这会儿穿在身上怎么都觉得好玩，左右瞧了两眼，忽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她吓得立马停了下来，一道同人躲进了小巷子里。
好在他们在出来的时候，将那门锁关了回去，这会儿人从店铺前走过，也没发觉什么异样，这就是城内的另一道巡逻队了，和城池里的夜巡还挺多，一个两个也都没人打瞌睡，精神得很，几乎每个角落都搜巡过去，不曾错过的。
等那巡逻队走了，几人才从小巷里出来，仰头往天上看去，黑压压的一个人影落了下来。
“你们在干吗？”
景寒秋收起了翅膀，疑惑地看着他们。
诸黎把手里的那套衣服塞给他，道：“这是你的，找到文书在哪了吗？”
景寒秋接过了，拿在手里看了两眼，也不着急穿上，回答道：“瞧见了，这里偏东南角的位置，有个地方夜巡的人特别多，如果不是藏着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是通行文书。”
“那要怎么混进去？”时涵尔问。
“我仔细观察过了，两支小队，一共十来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那个院子占地不小，每个地方来回走过去，大概也要不少的时间，混进去其实不难，主要是不知道东西放在哪个屋里。”
“那这样吧。”红雨半开口说道：“我们分头行动，现在是十二点，如果在三点钟之前还没有找到，就先回去，等明晚再来。”
诸黎点点头：“可以。”
时涵尔打了个哈欠，心想明天她可不想半夜起来了，最好是今晚能够一击即中，直接找到那什么通行文书。
不过……
她想到一个问题，“你们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么？”
“……”
空气突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
片刻后，时涵尔看着几位大佬都挪开了视线，“咳。”
“这个……”
“看到了再说吧。”
时涵尔在心里倒是想象了一下，想来应当是有些“允许进入”这类的字眼，进了门之后，按照位置分配就去开始找了，她的耳朵比较灵，有人的脚步声，或者是其他什么声音，她都能听见，因而一路闪躲得也比较顺利。
这一路照下来，时涵尔倒是找到几张看似是通行文书的，但是捏在手里仔细研究了一阵，又觉得都不大对。
她寻思着既然是通行文书，上面怎么也得有个印章，翻了几张字，上面的文书有些瞧出是什么意思，但也是看个一二分，不能全看懂。
就这么来回找的时候，时涵尔在院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原先她以为在这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人只有他们这一伙，便想着上前看是谁跟她撞上了，然而才往前走了两步，忽而发觉了不对劲，那人穿着件厚重的黄色外袄，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毛绒帽子，帽子下面出来的平齐刘海遮挡了大半个眼睛，整个人身形娇小，头发的长度已经快到腰身了。
那也不会是红雨半，红雨半的头发是波浪卷的，虽然也长，但没有这样顺直。
且这位姑娘似乎是很害怕，缩着身子躲在暗巷当中，稍稍探出个头来。
巡逻队正朝她这个位置过来，若是不出声，兴许是躲了过去。
时涵尔从房顶跃过去，坐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楼下，等巡逻队差不多走了，到了那姑娘身后站定，“你在干嘛？”
方松了口气的姑娘瞬间被吓坏了，浑身一个哆嗦。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拿着一个布包捂住脸，转身就要往外跑。
时涵尔连忙伸手抓住了她，“你别急啊，我又不是这屋子的主人。”
“啊？”
何长慕微微一愣，回头看向她，“那你是谁？”
看她这个鬼鬼祟祟的样，时涵尔一咧嘴，“我没猜错的话，我两应该是一样的。”
“……”
“我是来找通关文书的，你呢？”
“我叫何长慕……”
时涵尔同人笑了笑，“那要不我们合作吧？”
“你知道文书在哪？”
“不知道啊。”时涵尔道：“你知道吗？”
“……”她还真知道。
时涵尔见她不说话，双手抱着自己的背包，似乎是有些防备，“别害怕嘛……”
搞的自己像是个怪阿姨似的，时涵尔低头看着她，道：“你多大了啊？怎么看起来好小……”
时涵尔又疑惑道：“你成年了吗？一个人溜出来的？”
何长慕一个扭头，“这与你无关。”
“……”
何长慕抱着布包，她往外看的同时，害怕被巡逻队发现，犹豫片刻又回过头，问时涵尔，“你真的要帮我？”
时涵尔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道：“我也是需要通关文书，但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不知道？”何长慕皱着眉头，道：“各地的通关文书不都长差不多吗？你出门的时候没有用上？”
该怎么跟人解释自己这套从天而降的来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