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历史,无论是在那里还是在现在,无论如何,总有战争。
战争似乎是最古老最持久的人类行为,但我又有一些难以释怀的东西,我想唯一值得我缅怀的是有一个优秀的战士,她是前锋部队第一小队的队长,她叫阿四。
那天,我不会忘记。在接到前线战士通知的时候,我有些震惊,我想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
我拿着阿四的项链(是一个金铃铛)手不住的发抖,虽然早就在心里已经有了预想,但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悲痛给完全麻痹了。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待在原地,痛苦挣扎,最后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我想问那个送信的战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以阿四的能力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可话刚到口就如鲠在喉,就这样又过了几分钟,我才缓缓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个心里素质不错的军人,但却仍有几分悲伤难以强掩。
那一仗打得很辛苦,一向骁勇的阿四也遇上了硬茬,她被敌人困住了,敌人前后夹击,援军又未到,阿四只得带着小队拼死抵抗。
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支小队(不是他们军队的队伍)给予了支援,阿四人虽然冷淡,但也知道知恩图报。
于是便去答谢,谁知两个领队一见面,顿时相继愣住了。
原来他们认识彼此,在阿四被带到这里之前,这个队长是她的邻居—夫仔。
两人相见顿时觉得一阵心酸与欣喜。他们简单的叙了叙旧,阿四向他打听关于父母的消息。
当年,阿四父母作为在政府工作的要员,自然受到保护,现今仍在当年的豪宅继续住着。
听到这个消息,阿四心中归家的念头变得愈加强烈起来。
她带着平时从未有的兴奋问夫仔:“如果我爸妈看见我不知道他们能认出我吗?”
夫仔没有说话,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认不出来也没关系,毕竟都过去九年了。这么多年的训练和增强手术……”说到这里阿四眼眸悲凉。
夫仔若有所思:“你要知道发生改变的不光是我们,还有这个世界。”
阿四没有在意,仍道:“没有关系,只要我回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夫仔听她的意思,去意已决,没办法只得直接了当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你能回家吗?”
阿四有些疑惑,随后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回去,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回去!”
这句话似乎让夫仔有所触动,他缓和了语气:“相信我,不要回去,真的不要回去。”
“对不起,夫仔,我必须回去!”阿四语气不容置疑道。
“……”夫仔知道自己是劝不了她了。
没有办法他命人拿了一套自己队里的军装让阿四换上,假意说要帮助她逃走。
随后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其敲晕,并通知给阿四的领队,说需要派一架飞机来救援。
当阿四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回程的飞机上了,她绑架了飞机上的救援人员,然后架着飞机返回了自己以前所在的家乡。
通讯里下达了对阿四的通缉令:前锋一号队长四号出逃,现颁发紧急通缉令,请各单位注意!
阿四奋力跑向自己的家,却不知道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
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比战场躲闪子弹的速度还快,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她穿过曾经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公园,心中欣喜不已,这意味着就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在梦中日思夜想的父母,马上就能相见了!然后又加快了步伐。
随后她又想起当年她被带走的那天,感觉又是一阵胆寒。
终于到了,站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阿四停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顿时积聚多年的情绪化作泪水涌了出来,她哭着笑着,朝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坚定不移地走去。
当她满怀憧憬地朝家的方向跑去,没几步,又再次停住了。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轮椅,轮椅上的人听见她的脚步也转了过来,顿时四目相对。
阿四呆住了,这种不是恐惧或者任何一种情绪比如惊讶或欣喜导致的,这就是一种很纯粹的呆滞。
她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和自己如此相像但又有些不同,又或者说她才是幼年的自己长大后应有的模样。
女孩手里拿着鲜嫩的花朵,也看着她,有些吃惊和疑惑。
就在这时,阿四的通讯仪上传来:“是不是觉得很像?训练营的事情是不允许泄露的,但失踪的孩子确是有一定社会地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用克隆人代替了你,所以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你只能是四号。”
这句话让阿四感到无比绝望和愤怒,她拔出枪朝那个“自己”跑去,她用枪指着“自己”,女孩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用枪指着自己的人,模样如此相似,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禁甜甜一笑。
阿四手中的枪抖了抖,她崩溃极了,她转头逃跑,就像来时一样快。
最后扳机被扣动,只听啪地一声,阿四永远的倒下了,在她当年被带走的那个地方,永远的。
我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我抬头看见阿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眼圈也红红的。
我将手里的金铃铛又攥紧了几分,我在心里默默对阿四说:“阿四,我们回家。”
由于是逃兵,本来应该有严厉的惩罚,但随着阿四的死亡,所以不了了之了。
阿四的尸体没有资格运回来,直接被收尸队推进了焚化炉,我和阿九在训练营的后山偷偷给阿四修了一个衣冠冢。
就这样我的战友,我的挚友,(我至今还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永远的长眠于此。多年之后,她的墓碑上除了多出的“复活”二字,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