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水油盐不进的模样令战熠无可奈何,劝道:“卿水,你一个女孩子,怎能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呆在一起呢?”
“你是在监视我们吗?”卿水反问。
“不,你误会了,我们好歹认识一场,不瞒你说,我对你印象不错,做不成情侣,也可以做朋友嘛!”
战熠避重就轻,转移了话题。
“那我还要感谢你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卿水站起来。
“卿水!”
战熠伸出手想拉住她,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他重新坐下,点燃一根烟,沉思着。
“叔叔,这里不允许吸烟!”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战熠从沉思中惊觉,不知何时,花木深和何田田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吓我一跳,你们走路都不带声音的?”他连忙掐灭烟头,他当然知道公共场所是禁止吸烟的,但他不是学校里的学生,自然也没那么多顾虑。
花木深问:“卿水呢?”
“我不知道啊?为什么要问我?我跟她又不熟!”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食堂里?”花木深微微眯起眼时,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何田田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这里是卿水姐姐一直坐的位置,我们有事来迟了,她不在,你反而在,不问你问谁啊?”
“哎哟,你这个小鬼,牙尖嘴利,怎么说话呢?一点也不尊重长辈!”
花木深拖了把椅子坐下,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你对卿水做了什么?还是对她说了什么?要不然,你今天休想走出这个食堂!”
没有大声恐吓,没有怒目相向,面前的少年还是一贯的慵懒。
但战熠真实地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他向来不怕人威胁,但他更明白,花木深此刻能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想而知,那些派出的人,大概是折了。
“别这样嘛,大家都是朋友,我就是来这里办点集团的业务,遇到卿水,顺便打个招呼,随便聊了两句。”
“当真?”
“当然,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但她等不到你们,就着急先走了,这会大概是回宿舍了,你们不妨回去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人了?”
何田田对着战熠做了个丑态,伸着粉红的小舌头,拉长了自己的两只耳朵。
“骗人的是坏蛋,骗子会变小狗!”
“田田,我们走!”
花木深一只手着何田田的衣领,将他像小鸡一样给拎着转了个身。
何田田也不反抗,花木深放了手,他就锊了锊拎皱的后衣领,牵着花木深的手,乖巧地跟着走了。
战熠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镜片后深沉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玩味!
到了宿舍,打开门,卿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看见他们两个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马上笑逐颜开。
“花木深,田田,你们去哪儿啦?我到处找,大家都说没有看见,我回到宿舍,你们也不在,正打算再去什么地方找找,可又不知该去哪里找?”
她弯弯的眉眼笑意中蕴含着湿润的水雾,声音有那么点沙哑,其实她很怕,怕他们两个人出了什么事情。
“姐姐,我和哥哥有事耽误了,去食堂找你,你已经走了。”何田田跑过来,紧挨卿水坐下。
“我等了你们好一会,你们也没有来,就先回来了,没事就好,休息吧。”卿水站起来,伸了伸胳膊,故作轻松,朝自己卧室走去。
花木深本来想解释一下,卿水没问,他正好也不想说。
“姐姐,田田不想睡觉!”
“那你想干什么?”卿水拖拉着毛毛熊的拖鞋,也不回头。
“我要保护姐姐。”
“傻瓜,你还小呢!”
“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长成木深哥哥那般高,到时候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卿水姐姐!”
这话从一个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为免有些可笑,但卿水却莫名地有那么一丢丢小小的感动!
“好,姐姐记下了。”卿水伸出手臂,朝后面挥了挥,进入自己的房间,锁好门,后背轻轻地靠在门上,眼泪却掉了下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因为她是独生子女,父母都有工作。从三岁她就进入学前班,一路滚摸爬拿,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活成了父母期许中的模样。
爸妈总是说,钱不好挣,要努力学习,要出人头地!上小学年年要拿三好学生,初中要考前十名,到了高中要选科目,为以后的专业打基础,考上了大学,要考研,要读博,她一直很乖,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孤军奋战,却从未曾想过自己到底要什么?
仅仅十多天,宿舍里多了两个人,何田田整天姐姐姐姐的叫,花木深总是不拘小节、嘻哈打闹,有人作伴,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玩闹,卿水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可是,今天战熠的不期而遇,是否一切要打破了?
她心生惶恐。
床上的花木深翻了个身,脸朝里面,睁开眼,上午的事情像放影片一般在脑子里回放。
二节课结束,花木深从教学楼步行去图书馆时,被几个黑衣人给堵在了小树林里,因为是早间,行人道上没有什么人经过,当然,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喊人求救。
就是这几个人,他确认,这几天总是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校园的各个角落,他不确定的是,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现在在此光天化日之下,拦住自己的去路,心里反而安定了。
“你是花木深?”看似头目的家伙嘴里咀嚼着槟榔,头发染成了黄色,太阳底下,就像个金毛狮王,语气很是不宵,找了这么多天,原来是个学生仔。
“我是,找我什么事?”花木深愣愣地,看上去有点胆小。
黄毛突然裂开厚嘴唇大笑了起来,这种文弱胆怯的学生他见得多了,只要给他一个狠的,包管什么都说。
“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哥,你们找错人了吧?”
黄毛笑得更猥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伸到花木深的面前,“看看,是不是你?识相的自己走,不要脏了我们兄弟们的手。”
花木深伸上脑袋一看,那是张打印的照片,的确是自己。
“大哥,我,我能先上个厕所吗?”花木深眼露惧色,身体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