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走到地铁口,我望了一眼旁边的核酸常驻检测点,奇怪,没人。昨天有新增,按理说,又会来一波全员检测,即使是过年,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我再仔细一看,检测台本该全身防护服的医生护士也没在,原来是没人检测,难怪,但是心里还是生出疑窦。
进到地铁站,我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安检点的安检员也通通不在。我自己身为地铁从业人员,知道这些岗位是不可能空岗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刷了员工卡,闸机照常打开,我看了一眼客服中心,仍是,没人。虽然有点迟疑,但是我还是下楼梯,到了站台,不出我所料,整个站台空空如也,容不得我惊讶,我的眼睛看到了更悚然的景象。二站台的列车停在了站台中部,车头灯亮着,我看到驾驶室里也是空的!而肉眼可及的车厢内也是空的!我的心脏紧缩了一下!调动我的脑子开始运转,是疏散?不对,没有播放说明事态的广播,也没看到站务员,怎么可能?应该只是单纯的列车故障,人都清下来了,但是即便这样,也会有很多应急措施啊。何况,人呢?坐一站台的车走了?出站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是站台没人,也不是车站没人,是我从出门到现在就没看到一个人!
我的头皮轰的一下麻了。
神经病!大惊小怪!碰巧好不好,我骂了自己一句,强迫镇静下来。掏出手机,奈何手控制不住地抖。给老公打微信语音。
拨号的声音在站台回荡,一遍,无人接通。
两遍,无人接通。
改打电话,无人接通。
我的害怕转成了愤怒,对着忙音吼:“什么意思啊!!每次需要的时候都找不到人!!!!”
不管了,打老公所在的车站电话,我就不信了!还能没人??
无人接通......
老公和我一样都是地铁职工,我打的是他所在车站的车控室电话,说句不好听的,做我们这行,除非车站被炸了被淹了塌方了暴恐了,不然车控室都会有人守着。
我的心态有点崩了,这时候只要哪怕出来一个人,我也会立马释然,全部归咎为自己的神经质。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日常的广播在播放着防疫的信息,似乎一切如常。
这时我注意到显示屏上“一站台的列车即将在两分钟之后到站”,那个“两分钟”从我进来就没变过。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里!一种无名的恐惧和诡异在我心里炸开。我故作镇定地走上楼梯,就好像只是突然改变主意不乘车了,稳住步伐来到出站闸机处,刷卡,门开了。
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出站的途中要路过这个站的车控室,去问问不就行了?
踮起脚往车控室里望。
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鼓足勇气敲敲玻璃,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有人吗?”
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回应。四秒,五秒,六秒......
我突然疯了似的朝出入口跑去,一口气上到了地面,心脏因恐惧和剧烈奔跑而炸裂。
灿烂的阳光让我稍微平复了心绪。
我环顾四周。
地铁口的超市门口,没人。
核酸检测点,没人。
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大马路,有车,害!我真是疯得可以!
不对!所有的车都是静止的!没有运行!没有声响!
难道,所有车上也?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