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阿毛对张铁匠说:“师傅,下午没多少活儿,我想出去玩一下,中不中?”
“你是不是想去外贸码头看看?”张大匠大声问,脸上汗渍未干,他用乌黑的毛巾擦了一下,刚才俩人打了个锄头。
“活儿是永远干不完的,你要去就去吧,其实那儿有什么看头?不就是一大堆石头垒起一个巴掌大的码头,不过,徒儿呀,你若没见过海,看看海,倒也不错。”
张铁匠缓缓的说着,习惯性拿起烟管烟袋,开始抽起烟来。
“师傅,那我先走了。”阿毛己换了衣服和鞋子,和刚才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样子相比,完全判若俩人。
张铁匠深深的吸了一口,咧开嘴巴开玩笑道:“徒儿呀,你这个样子好像去相亲。”
“师傅,我那敢有这样的想法?”阿毛想如果我真的去相亲,你的三个女儿肯定会把撕吃掉?
一边吃还一边咬牙切齿的痛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谁救了你?
“谁带你去?”张铁匠随口问。
“大丫没空,二丫又走了,那只有三丫了。”阿毛看了张铁匠一眼,见他脸色忽儿忧伤起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提到二丫。
二丫舍身取义,生死未卜。
阿毛从铁匠铺内出来,急急的往家赶,他知道二丫在路上等他,早上他就和三丫约好了。
刚到晒场下面的路口,果见三丫站在树下朝这边张望。见阿毛来了,便撒开腿,飞快的朝阿毛这边跑来。
阿毛也兴奋迎上去。
三丫到了阿毛跟前,娇瑞吁吁的问:“阿毛哥,我爸没找你岔儿吧?”
“师傅一听说你带我去,只说了一句话。”言毕阿毛故意顿了一下。
“阿毛哥,快说,什么话儿。”三丫两眼亮亮的看着他,胸脯鼓鼓的。
“师傅说让我别欺负你,我说我怎敢欺负?你还有武功,没等我占你便宜,说不定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阿毛耸了耸肩,作出一副不敢惹得怂样子。
惹得三丫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阿毛,你还有自知之明,别忘了你还曾偷看我和大姐换衣服洗澡,是不是有贼心没这个贼胆?”
“三丫,你在冤枉我呀,我什么时候偷看过你们,是你们洗澡换衣服不关门,春光乍泄,还怪我吗?”
阿毛辩解道。
“阿毛哥,你居然还敢狡辩,信不信我马上在这儿收拾你。”三丫怒目圆睁,摆开架势。
阿毛忙承认道:“是我偷看,是我不要脸,还不中吗?”
三丫马上扑哧一声笑了:“阿毛哥,看你这个怂样子。”
二个小时后,阿毛和小丫来到这儿,正如张铁匠所言,所谓外贸码头也就是一大堆石头垒起来。
码头上有三五成群搬运工,码头下面泊着几条木船,船仓内压着货物。
阿毛跟随着二丫来到码头,二丫回头笑道:“阿毛哥,你好好儿看看,这是码头,那是大海,浪尖上飞着是海鸥,落潮时码头下面浅,木船靠不上,只有等涨潮时,木船才能靠上码头,这叫潮涨潮落,人生也是这样。”
“三丫妹妹,你倒像哲学家。”阿毛用略带嘲讽口气说。
“啥叫哲学家?是不是像镇上那些手棒着发黄的线本本先生一样?除了之乎者也的,别的啥也不会,还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简直是屁话!”
“也对也不对。”阿毛说着两眼望着苍茫的大海,浪花扑打着周围的沙滩发出沙沙的响声。
三丫默默的看了阿毛一眼,试探性的问:“阿毛哥,你的前世是不是在海的那边?我爸曾告诉海的那边是陆地,我不知道陆地是什么样儿?是不是比咱们的岛大了许多?”
阿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三丫妹妹,说这些干什么?”
三丫明白阿毛在回避什么?难道阿毛哥想从海上逃走,寻找他所谓的前世,人真的有前世吗?那我的前世又在那儿?
又想海上风大浪急,仅凭一条船一个人能平安泅渡吗,这不是做白日梦,又是什么?
“阿毛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三丫妹妹,有吃有喝有铁打,还有几个小妹妹相伴,我还能想什么?”阿毛把投向大海上的目光,慢慢的收了回来,静静地停泊在三丫那张妩媚的脸上。
“不,你在想,一个人一条船一片大海一个遥远的梦想。”
停了一下,三丫接着说:“如果有一天你在这儿腻烦了,真想走,阿毛哥,希望你能带上我,我决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阿毛反问道:“三丫妹妹,茫茫大海,你说我往那儿去?我模糊的记得前生算命曾告诉我,我命中缺铁,打铁是我今生的选择。”
“阿毛哥,那你今天来这儿干什么?仅仅是为了看这个破码头,这片海吗?不,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和秘密,北海有岛,岛上有仙也有魔,西海有礁,礁上有千年仙龟洞,东海有岸,岸上的丛林中有大鹏,大鹏展翅九万里。”
三丫头夸张似的说,眉毛欢快弯了几弯。
“三丫头,你别骗我,师傅早说过,那几个岛上除了逃荒避难的平民外,那来得仙呀,魔呀,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