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洞外传来一阵杂沓脚步声。紧接着有两个野毛人抬着一张桌子进来,还有一个野毛人双手端着盘子,盘子内放着几碟菜,一瓶酒。
那二个野毛人将桌子放在洞中央,各自喘了一口气,跟在后面那个野毛人将盘子轻轻的放在桌上,将盘中的四菜一汤和一坛酒,都一一端出来,轻轻的放在台子上。
随后又端来两把木椅,便走了。
正在二丫望着桌上酒菜发呆时,安禄水迈着稳健的步子从外面进来。
“小姑娘,你己经饿了吧?还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坐下来,咱俩好好儿喝一杯。”
说完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拿起酒坛斟上两杯酒。
二丫忙说:“我不喝酒。”
“少喝一点吧,就算陪陪我。”安禄水说。
“我说了,不喝就是不喝。”二丫慢慢的坐在椅子,头一偏,两眼微睁,眉梢卷起倔犟的说。
“好吧,你不喝,就先吃菜,再吃饭。”安禄水抿了一小口酒,笑着说。
昏暗的油灯照射在安禄水那张粗犷的脸上,和白天相比,似乎多了一丝柔和,他双眼很大,深陷在眼眶内,此刻闪着兴奋喜悦光,鼻子很高,嘴巴很厚,下巴有胡子,显然己剃过了,皮肤微微的发青。
二丫想他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传说中多毛野人,他裸露手上腿上并没有过多毛,和正常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镇上人为什么要叫他们是野毛人呢?二丫弄不明白,也许这只是一个称呼。
想到这儿二丫说:“不,我先吃饭,再吃菜。”
安禄水夹了一筷子吃下,大声朝外面喊:“把饭盛过来,小姑娘要吃饭。”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叫什么名儿?”
二丫动了一下身子,告诉了他。
安禄水又抿了一小洒,吱的一声,一脸的享受,眯起双眼,说:“这酒味道不错。”
又笑着问:“你在家里肯定排行老二了,所以叫二丫头,对不对?”
二丫点点头,问:“你们这酒那里弄来的。”
安禄水说:“那里弄来的,从镇上买来的。”
“买来的,我不相信,你们肯定像土匪一样抢的。”二丫一针见血的说。
“二丫,你不要这么刻薄,你好好儿看看,我这个样子像土匪吗?如果我走进人群,和普通的公子,少爷,相公,粗使,短工有什么区别,你凭什么根据说我们抢的?”
安禄水两眼紧紧的盯着二丫问,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
二丫想他这个样倒像多情的公子。
“你们连女孩子女人都抢,抢几坛洒能算什么?”
二丫毫不留情的说。
“我们这儿缺女人,没办法,如果不这样,男女失衡,阴阳不调。”
安绿水端起酒杯这样狡辩道。
正说着,有野毛人送来热气腾腾饭,用一个大盆盛着放在二丫的面前,二丫拿起粗碗,盛了一大碗,她确实饿了。
己经有几十个小时没吃到香喷喷饭菜了。
“我知道你饿了,多吃一点,吃饱了不想家。”安禄水眯起双眼,放下酒杯,声音十分柔和说。
“你还有这份悲悯之心?大哥,拜托你少干点坏事,多少家庭因为你们而失去亲人,你知道吗?可你却没有一点负罪和仟悔之意?照样大鱼大肉的喝酒吃菜。”
二丫说到这儿,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
“就凭你还敢教训我?”安禄水两眼忽儿瞪了起来,嘴角抽了几抽,和刚才完全判若俩人。
二丫一看这神情想,还是尽量少惹他,万一他耍酒疯岂不麻烦。
这样想着二丫一声不吭只顾低头吃饭。
二丫吃了一碗,又吃了一碗,吃饱后,她把筷子碗往桌上哗啦一推。
安禄水也喝得差不多了。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命令道:“二丫,你过来。”
二丫慢慢的走过来。安禄水打了一个嗝,一股浓郁的酒气,立即弥漫在空气中。
二丫立即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
“扶我出去。”安禄水又命令道。二丫当然巴不得他走,她还以为安禄水会赖在这儿撒无赖,调戏她,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出走。
这又是唱得那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