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公主没料到申屠婵会在产房动手,她有些愕然:“会被发现吗?”
申屠婵转头看着她:“娘娘,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太安公主更加吃惊:“我?”
申屠婵掀开帘子进了太安公主的内室笑道:“对啊,那天我看你在喝参汤,就随口问了一下你身边的侍女,她说那是晒过的干参片,十分的易保存,你说晒干的参片没什么味道,跟假参似的。”
白侧妃咬着的参片有问题。
太安公主点了点头,她一开始以为是嬷嬷们动了手脚,也细细的盘问过白侧妃的膳食,生怕申屠婵露出什么马脚。
申屠婵看着她略微轻松的表情提醒道:“娘娘,这不是能放松的时候,这只是开始。”
太安公主和宇文极的战争,这才算是刚刚开始,只是开头的这场争夺,太安公主暂胜一筹。
谁知太安公主毫不畏惧,她昂着头看着申屠婵道:“怕什么,皇后站在我这边,宇文濯现在是我的儿子,白侧妃死了,刚好借着给宇文极添补人的名头把翠凝弄进来做太子良娣,对宇文极来说,太子府的后院就都是皇后娘娘的人了,他的敌人可不是我,而是皇后娘娘。”
太安公主好像越来越能独挡一面了。
申屠婵点了点头道:“娘娘进宫便利,这些事情就要辛苦娘娘亲自来了。”
申屠婵安排寇五娘带两个徒弟出来,这是留给太安公主的人,要教的仔细一些。
这边白侧妃的丧事刚处理完,宇文极就在那边查寇五娘的身份,甚至斥责太安公主隐瞒身边人的身份,身为大周的太子妃,这么做会被御史参奏她是有异心。
太安公主哭哭啼啼的进宫见了皇后,她一边要带孩子,一边还要处理白侧妃的丧事,她的母妃韩淑妃心疼她,派了她的乳娘寇五娘来看看她,过段时日就走,她事情堆在脑门上没来得及通知宗人府,这就被太子斥责了,她委屈极了。
皇后见儿媳妇哭成这样不好直接再斥责她,但是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只好问问皇帝怎么处置。
皇帝对太安公主倒是挺满意的,这个儿媳妇还挺省心,素来没有出现过干政,或者争风吃醋的事情,秦家的庶女做了侧妃她也是乐呵呵的,刚出生的两个孩子,太监去瞧了,也照顾的极好,下人周到,乳娘慈爱,因此他便对皇后说这是家事。
家事,那就是交给皇后处置,于是皇后便安慰了太安公主一番,说是辛苦她了,把自己身边的翠凝指过去给她使唤,于是太子妃太安公主领着翠凝感激涕零的走了。
第二日在勤政殿,皇帝当着宇文极的面道:“太安似乎没有越矩的举动吧?”
他这话虽然是疑问,但是宇文极跪在地上反思道:“是儿臣的不是,对她有些严格了,生怕她惹什么乱子引得御史参奏。”
皇帝抬手让他起来,竟然难得有些慈爱的道:“当时是你愿意娶太安的,她是大晋的公主,你呀,给她留三分面子,将来总是要做一世夫妻的,将来……”
他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最后道:“退下吧。”
宇文极看了一眼一直候在一旁的玉笛真人便退下来。
皇帝扶着额头坐在桌前自言自语道:“将来夫妻离心,回首再看如今,定然皆是遗憾。”
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玉笛真人没有接这话,而是看了看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
太监也没指望玉笛真人开口,他柔声道:“陛下,您是天子,难免顾及不全家事……”
皇帝叹了口气道:“太子大了,多少是有些不太愿意被朕和皇后管束,皇后不是他的生母,只是无论如何也是他的嫡母。”
这话透露的信息过于明显,太子和皇后之间的暗流,他是站在皇后那边的。
皇后素来与世无争,低调了半辈子,到了如今,皇帝竟然开始对她抱着些歉意,这也是好事,只是太监首领素来两边不沾,只是偶尔漏些讯息出去,他安慰皇帝道:“皇后娘娘素来宽心,太子殿下也只是还年轻,或许过两年就好了,陛下不要担心。”
皇帝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对玉笛真人道:“扶朕去打坐一会儿,清净清净。”
皇帝后边的话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宇文极的耳中,宇文极正坐在书房里,室内只有传话的一个小太监和他一个心腹。
宇文极听完没有说话,那谋士留了山羊胡子,闻言捏了捏胡子道:“听陛下这意思,竟然是对皇后怀有歉意,皇后忍气吞声了几十年,事到如今陛下想干什么?”
宇文极的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扣了几下道:“父皇可能是年纪大了,心也变得软了。”
这话不好接,谋士没敢说话。
宇文极轻嗤了一声道:“大局已定,废太子已经不可能,他明知道如今拿捏我不得,也不知道是产生了跟母后同病相怜的感觉还是想着拿秦家来压一压我。”
那谋士道:“秦家已经送女儿入了太子府,怎么会与殿下为敌?”
宇文极面色意味不明,白侧妃死后他脸上就好像掉了一层温度,“只是个庶女而已,秦家未必放在眼里,太子妃又倒戈到了皇后那边,这些女人倒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这样就觉得可以打压本宫,就拿捏住了本宫的孩子。”
这话说的有些危险,那谋士劝道:“殿下,此时暂不好动太安公主。”
他甚至不称呼太子妃,而是称太安公主,显然毫无尊敬之意。
但是宇文极还没登上帝位,太安公主必然不能死,毕竟谁也不知道大晋那边的态度。
就算宇文极初登帝位,他也不能轻易动手,除非朝野安稳,国力强盛,丝毫不惧与大晋一战。
他能想到的事情宇文极自然不会想不到,他的目光阴彘的落在博古架上道:“先由着她们蹦跶,倒时候本宫自会跟他们清算。”
等谋士走了,他对身边的小太监道:“小皇孙和小郡主那边伺候好些,太子妃的人如果有什么危险举动可以直接击杀。”
小太监应声下去了。
宇文极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他桌子的镇纸有一个是美人横卧,这镇纸上的美人脸是照着白侧妃雕的,他伸手轻轻将镇纸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