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路遥遥脚下踩滑,严泽抓紧她的手,多一分紧绷,扶着她的肩,明知地上滑,却不让她骑烈风。
路遥遥的手被他攥得疼,严泽握紧的力度却还在加大,仿佛下一秒,她就要被别人从他手中抢走一样。
路遥遥皱眉:“严泽哥哥……”
“咻……当……”
一只箭射向严泽的后背,被跟在路遥遥身后的侍卫挡下。
断成两截的箭插在地上,路遥遥被吓一跳,害怕的往严泽身边靠,严泽护着她,气息都变得冰冷。
环顾四周,十多个人拿出藏匿的刀,围住了他们。
街上人群逃跑,混乱声惊起,慌乱逃窜的人撞倒了摊贩支起的帐篷,宝华把心惊肉跳的路遥遥抱紧。
冲上来的那些人利落的落刀和侍卫打斗,刀光剑影间,几个人跑向路遥遥。
路遥遥脸色煞白,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但下一刻,她便看到严泽手中的刀刃抹过一个刺客的脖子,霎时血红喷涌,严泽带着血腥和视死如归的煞气挡在她面前。
“别怕,郡主,一切都在王妃的掌控里,别怕……”宝华抱紧了路遥遥,不停的后退,颤着声安慰她。
严泽的身手矫健,路遥遥却只看到他晃动的虚影,刀刃相接迸发的火花,地上的鲜血和溅涌的鲜血让路遥遥恍惚了视线,耳朵除了打斗声都是嗡鸣。
“严泽……”路遥遥缩在宝华怀里,因为恐慌痉着身子,没有一点力气。
他们三个人终是抵不过十多个刺客,就在严泽精疲力尽,三人节节败退之际,又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了几人,出现在刺客的身后。
“啊!”
滴血的刀刃落向宝华,宝华惊惶的抱着路遥遥扑倒在角落,躲过了刀,却把路遥遥摔了出去。
路遥遥疼,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后颈突然一紧,她被人提起来。
严泽看到路遥遥被对方劫住,心停了片刻,本能的把自己手里的剑掷出,插入抓住路遥遥的人的后背,而自己因为没了武器依傍,手臂被砍了深深一刀。
路遥遥又摔到了地上,抓住他的人倒她的身上,利剑穿破了他的身体,路遥遥的被溅了一脸温热的血。
这些刺客想要活抓她。
路遥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宝华扑过来把她抱紧,赶到的王府侍卫将她护在中间。
连只猫受伤都难受好久的路遥遥在这场血腥中久久没回过神。
呼气在颤抖,视线从宝华肩头越过看向严泽,便看到严泽赤手空拳将一个高大的刺客打倒在地,而他背后出现另一个刺客,杨起刀,砍在他肩膀上。
“严泽!”
路遥遥呼吸一滞,脑袋一片空白,只想跑向他,可宝华死死的抱住她,她挣扎,看到严泽倒下的一刻,她脑海轰然炸开,晕了过去。
“轰隆!”雷电交加,大雨滂沱,狂风呼啸。
路遥遥惊醒过来,睡衣被冷汗浸湿,卧室没有开灯,一片黑暗无边际。
窗外一闪一灭的天空,让路遥遥如坠深渊,心越来越慌,越来越恐惧。
陆泽州不在身边,她哭着喊:“陆泽州!陆泽州!”
凌晨三点,秘书电话告诉陆泽州,已经谈好收购的公司被查出了隐藏债务问题,收购推迟考虑,他临时召高管开线上会议。
会议没开到一半,陆泽州隐约的听到耳机以外传来别人喊他的名字,心突的一跳,陆泽州猛然起身离开,留下空白背景墙,让电脑之前的个高管纷纷停止讨论,挂起了问号。
推开卧室门,路遥遥坐在床中央,绝望痛哭,泪水布满脸颊。
陆泽州疾步走向她,路遥遥抱住他的腰,哭得更加放肆伤心。
陆泽州眉宇深深压着,抱紧了她,让她靠在自己心口。
“陆泽州,我做噩梦了,梦到你在我眼前死掉了……”
“那是梦,假的,我没事。”
路遥遥抓紧他的衣服:“是真的!是真的!你就在我面前被杀了!我看到你的血溅出来,我看到你倒下了!陆泽州!”
“路遥遥,我在,我没事。”陆泽州抱紧了她,手臂蹭到她的眼泪,让她贴着自己的心口:“你听,我还有心跳。”
她和陆泽州的前世就这样没有了?让路遥遥更难以接受的是,严泽在她的面前倒下时,他还是未来一片坦荡的少年,为了保护她,丢了自己的剑,挨了别人的刀。
“陆泽州,我做了一个梦,真实的梦,是真的!我以为……我以为我们在那里也可以一起的……陆泽州……”
路遥遥还是哭,可听着他的心跳声,被他紧紧的抱着,她渐渐安稳下来。
“我们不需要在梦里在一起,我们不是现实生活就在一起了吗?”陆泽州擦掉她的眼泪,捧着她脸。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她和陆泽州没有开始,他们的在一起是两家相愿的水到渠成,过程里,没有人问过路遥遥的意愿,陆泽州也从没明说他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的。
而小郡主和严泽和他们不一样的,即使未来因为地位悬殊不能走到一起,但起码他们是像别的情侣那样,有表白的开始,也会有美好的结束。
“哪里不一样?路遥遥,那只是噩梦,不是真的。”
她的头发被冷汗浸湿,眼角泪痕泥泞,陆泽州把她头发撩到耳后,她情绪却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手:“是真的!是真的!陆泽州,都是真的!”
高二她的手链被一个女生偷走,在没有监控拍到的情况下,那个偷了她手链的小偷反而诬陷她故意把手链放别人的包里,理由是她的成绩差嫉妒心强。
路遥遥着急得连中文都说不直,磕磕碰碰的委屈解释,可也没几个人相信,直到陆泽州过来,她对他说没有那样做。
那时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现在一样坚定。
陆泽州不再强调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发觉到外面的雷电闪一次,她的身体就害怕的抖一下,陆泽州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怕吗?”他问。
“怕。”她趴在他的肩头点着头,抽泣不绝。
除了严泽倒下,她面前也倒下了很多人。有刺客,有王府的侍卫,全部血淋淋的在她面前失去生命,亲身经历,恐惧是远比看着新闻报道的难受无法比拟的。
路遥遥现在只要一闭眼,满世界都是红色,血腥弥漫。
总裁的镜头摇晃,在出现在个高管面前,他怀里抱着个女人,柔弱胆小的缩着,背对着镜头。
各高管都知道陆泽州年少早婚,即使是不合适宜的抱老婆,顶头上司脚下,他们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