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
突厥蛮夷多年觊觎靖国西洲,一年前,突厥突然向西洲来犯,西洲大都督兼镇守将军胡度立马召集兵马击退,但还未等到西洲军修整过来,突厥又突然来犯。
胡度不得已召集了西洲各部,又向路贤借了两千兵马,才把突厥打退,让其死伤惨重,不敢再来侵犯。
胡度要在西洲镇守和缴清突厥残党,只能让自己收留的义子携兵马归还,又真诚的向贤王府表示谢意。
管家以天色已晚的理由让风尘仆仆的赵泽回官府驿站好好休息为由,让他第二天再来登门答谢。
路遥遥好奇的跟着管家后面出来时,那几个西洲来的人已经上马,都穿着黑色的盔甲,立在马背上高大威武,唯有中间的少年背影相对的瘦弱,路遥遥看着那人有点眼熟。
忽地,马背上的少年似乎也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偷窥,他回头一望,见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女孩站在王府门口瞪着眼睛惊讶的瞧他,没有多在意,和同行的人回驿站。
陆泽州……
路遥遥有那么片刻的失魂以为陆泽州也来到这个世界了。他长得好像陆泽州,像是陆泽州青春的样子,脸庞稚气,眼神锐利。
即使很像很像陆泽州,路遥遥依然清楚的知道那个人不是陆泽州,因为她认识陆泽州时陆泽州才十八岁。
十八岁的陆泽州青春犹显稚气,眼神和他一样的光芒锐利,但十八岁的陆泽州已经显露出了城府,身披光芒而懂内敛。
路遥遥问管家那个人是谁,管家说他叫严泽,是西洲大都督的义子,才十三岁的年纪,就跟着义父征战,小小年纪在军中便立了一片威信。
“哇!”路遥遥感叹。
原来这里的陆泽州也是那么的厉害的呀。
“他明天要王府吗?”
“是的,郡主,该是响午左右来访。”
路遥遥了然于心的点头,这时绿依出来寻她用晚膳,路遥遥就一左一右牵着哥哥们的手,回了内院。
玲琅满目的菜肴让路遥遥目不暇接口水直流,那些什么火爆全网的全宴席,亦或是一月一招待的私人厨菜在这桌子面前都弱爆了。
路遥遥已经按耐不住想到动筷子,可餐桌上气氛有点怪异,一家之主的路贤端坐在上位,两个哥哥也安静乖巧的坐着,路遥遥在桌子底下纠着小手。
直到凌胧姗姗来迟,路贤才说了声:“用膳吧。”
路遥遥便飞快的拿起面前的筷子,夹起面前摆的生鱼片似的白色鱼片,放进嘴里才发现是龙虾肉,而且嚼久以后会有点余味,淡淡的淀粉甜……
这是什么神奇的佳肴呀。路遥遥开心得冒泡,一个劲的让绿依给她每种菜都夹一口。
沉浸在美食里不可自拔的小公主完全没发现,除了她自己吃得应接不暇,其他人都不怎么开心。
因为凌胧在顾着两个儿子,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借机来掩饰自己没吃过一口菜的事实。
路贤脸色不太好,不敢对凌胧显怨,就只能对两个儿子使眼色,两个儿子感受到父亲的威压,吃得不开心,奈何母亲夹的菜都快堆成了小山,他们只能含泪吃下去。
每道吃一口,二十道菜吃下来,路遥遥的小肚子已经填饱了。喝了口茶水过嘴味,闲下来的路遥遥才发现怪异。
跳下凳子垫着小脚站起来,贴心小棉袄给满头无措的老爹助攻。
路遥遥夹了一块龙虾片放进凌胧碗里:“娘亲,这是爹爹特别让人给你做的,遥遥吃着可好吃了,你也吃~”
路贤心酥酥的,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女儿懂爹爹的心,儿子使多少眼色都理解不来,一点用都没有!
凌胧睨了眼路贤,路贤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看在是女儿夹给自己的份上,凌胧吃了。吃完,评价平淡:“还不错。”
明明很好吃呀,真挑食。路遥遥感觉到路贤的不容易了,伸着手去夹新的菜,却因为手太短停下,随便指了道菜:“爹爹,那到菜是不是娘亲喜欢吃的?我夹不到呀,你帮我夹好不好?”
路贤顺着路遥遥的路,殷勤献好:“遥遥,你娘亲最爱吃的不是连若裙骨,而是这道梅红子鱼。”
说着,夹起一条无刺的小鱼儿放到凌胧碗里。
其实刚才路贤已经和凌胧深刻忏悔了自己的罪行,凌胧也对路贤真诚温柔的语气所打动,只是最后凌胧问了一句“西域舞姬喂你的酒好喝吗”,路贤的回答让凌胧又黑了脸。
自己明明脱口而出说了“不好喝”,她为什么又生气了?路贤脑袋要疼死了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又惹她生气了?说了不好喝呀……
凌胧迟迟不动碗里小鱼,一女二儿又一夫四双眼睛齐整的盯着她瞧,凌胧有种自己儿女丈夫串通错觉,都在看她听话的吃下小鱼,原谅路贤。
她怎么还不吃呢?路贤的笑容都快要忐忑的没了,路遥遥也着急的到凌胧身边,用甜甜的语气说:“娘亲~你怎么不吃呀?可好吃了,刚才遥遥吃过了。”
女儿声音甜到心里来,凌胧只是跟路贤置气,不会把情绪带到儿女身上,虽然有时候会后悔给路贤生了那么可爱漂亮的遥遥,但当女儿一开口,凌胧就把小鱼放进嘴里。
路贤松了口气后偷笑,嘿嘿,今晚不用睡客房了!
路遥遥发现他们夫妻和好的暗号真是有点与众不同呢,就像吵架的母子,母亲去叫儿子吃饭代表两人事情过去,路贤给凌胧投喂,凌胧吃了,就代表凌胧原谅路贤了。
晚膳过后要洗澡,路遥遥坐在浴桶里,玩着水面的花瓣,脑海里又浮现了严泽,那个年轻版的陆泽州,挺直腰板骑马的样子,真的好帅好威武呀。
路遥遥拍在浴桶边上,向身边的侍女打听严泽这个人,但侍女对西洲的事一点不知道,路遥遥没问到关于严泽,却知道了凌胧和路贤的一些事情。
凌胧大路贤两岁。凌胧开始喜欢的人不是路贤,而是当今的皇帝。后来先皇赐婚凌胧于路贤,凌胧继承了父亲果敢的性子,当着先皇的面说自己不喜欢路贤,不要这一纸婚约。
当时还是皇子的路贤混名远扬,仗着父皇宠爱对谁都无法无天,这样的纨绔皇子却唯独会在凌胧面前收敛,对凌胧唯命是从。凌胧闹着退婚的那段时间,路贤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路遥遥啧啧赞叹,猛然发现,原来陆泽州对自己的压迫,不是因为成绩单上的天差地别,而是在年龄上呀。
金丝雀天马行空的幻想,要是自己比陆泽州大几岁,是不是能骑他头上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