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当然是因为担心大嫂才来的呀。”
陆漠把保温盒里的粥拿出来,还冒着热气,路遥遥肚子空得难受,先不管陆漠为什么消息那么灵通了,拿起勺子含糊的回了句陆漠,吹凉着粥先填饱肚子。
保温瓶里装着热牛奶,陆泽州已经把杯子丢在垃圾桶,陆漠找不到被子倒牛奶,看大哥心定气闲的坐在沙发上,陆漠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出病房。
“有事就说。”
走廊里,陆泽州撩起一夜未换的衬衫衣袖,他有点洁癖,很少有隔夜不换衣服的时候。
陆漠没急着把戒指拿出来让陆泽州去哄路遥遥,而是翻出了利微的那条朋友圈,给陆泽州看:“大哥,你看看!什么‘谢谢你又出现了’,多让人浮想联翩呀!大嫂能不生气嘛!”
陆泽州看了眼照片,没拍到他的脸,但也能让熟悉他的人认出是他。
这是昨天谈完事后,合作成功两方的一顿饭局,当时陆泽州左右坐着唐北和白敏,利微却故意的只拍了他一人。
陆泽州沉默着把手机还给了陆漠,陆漠见他没反应,有些急了:“大哥,大嫂讨厌利微,和你吵架是因为她害怕你不要她呀。以前你跟利微成双入对的时候,大嫂可伤心了,跑去海边偷哭,我跟她解释了好久大嫂才相信你们没特别关系呢。”
陆泽州看陆漠:“什么时候的事?”
“就三四年前呀。”陆漠说:“大哥,你别看利微拍的那张照片平平无奇的,但女孩子的心思注意力肯定跟你不同的!你看到利微手上戴得戒指没?大嫂肯定误会那戒指是你送给利微的了!”
陆泽州确实没有注意到利微的手,他只看到自己在照片里,而利微的文案又那么有心误导。
“还好大嫂是很好哄的。”陆漠把戒指盒拿出来:“呐,这是我刚才去买的,虽然有点仓促便宜,但尺寸应该合适大嫂的。”
嗯,十几万,有点便宜。
“哄女孩子要多说点情话的,大哥你那么木讷,要不我帮你?”
戒指只有一枚,切割分明的闪耀,被花型的戒肩包固,款式老不老套陆泽州不知道,但他觉得有点丑。
“你最近挺闲,二叔不是让你跟一个方案?我记得那个方案好像要出国调研。”
把戒指还给陆漠。陆泽州一个正常人,可不觉得自己送老婆的戒指该由别人买,更别吵说哄老婆还要别人代劳了。
而且,他隐约觉得,陆漠对路遥遥的了解,比他还全面。
三四年前,陆漠被二叔丢在国外混日子,却在路遥遥伤心的时候偷跑回来安慰她……
陆漠挠着耳朵嘻嘻笑,插科打诨,叛逆犹在,不想听老爸的话干事:“我又不像大哥擅长做生意,让我跟着,失败不得亏死呀?我还是开车兜兜风,佛系过日子好啦!”
看他那个样子,陆泽州懒得浪费时间管教他:“回去吧,别把你大嫂住院的事告诉别人。”
“当然不会告诉别人。我再和大嫂聊会儿天,等一下再走……”
陆漠转身要推开房门,手还没碰到门把手,衣服就被人一拽。
“二叔把你卡停了?最近在用我给你的那张卡吧?”
陆漠不听安排,和他老爸吵架以后,必会被停掉所有卡。
陆漠上次可怜兮兮的来找陆泽州,陆泽州给了他一张卡,里面有一千多万,估计也花得差不多了。
陆漠不好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整齐洁白的牙里尖尖的虎牙尤为明显:“这次没停,但是……那张卡也没钱了……”
他早花完了……
陆泽州板起冷脸:“滚。”
陆漠听话的滚了。
路遥遥把粥喝到一半就不喝了,抱着阿姨从家里拿来的手机,虚弱的瘫在病床上,问魏佳佳什么时候有空给路路小阁宣传。
陆泽州回来,身后不见陆漠,路遥遥疑惑问道:“陆漠呢?”
“有事走了。”她很害怕我不要她……陆泽州脑海回想着这句话。
想到戒指,批判思维让陆泽州反思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给路遥遥买。
拉着她结婚的那天是大年初七。他忙着工作,没时间陪她过完一个完整的新年,初二就飞去国外谈合作。
合作人见面时,感叹了一句自己和妻子结婚多年,陆泽州被合作人随口的一句话敲了一下似的,猛然的记起来路遥遥的年龄已经足够登记结婚。
于是完成了工作后,飞回国的那天中午,就马不停蹄拉着她去了民政局,接着又埋头于自己的工作,根本没想到结婚该有的戒指。
路遥遥约好了魏佳佳后天去路路小阁,问陶桃那天有没有空,陶桃很“遗憾”的说,那天祁教授要带她去鲜花种植地玩,忙着看花海,没空。
陆泽州应该还没发现自己背着他偷偷搞事业吧?不对,她和乌垒一块做饭他都知道,路路小阁的事挺大……他不会知道了吧?
猜想如此,比看到利微恶心人的照片还让她心情忽上忽下。玩手机的路遥遥偷瞄了眼总裁大人,看他也在低头看手机,神色淡漠的。
“陆泽州……”
路遥遥想试探一下他,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了,是唐北,来给陆泽州送衣服。
陆泽州没听到路遥遥蚊子飞舞似的声音,拿过唐北的送来的衣服,径直走向了病房的卫生间。
身为陆泽州总助的唐北,陆泽州大事小事都会让他去办,如果陆泽州要是知道路路小阁的事,一定会让唐北去查的。
试探陆泽州,不如以老板娘的身份直接问唐北,好像更省事。
“唐北,陆泽州最近有没有让你查关于我的事呀?”
唐北正经的严肃的打工人:“路小姐,具体指您的哪一方面?”
路遥遥心提起来了,唐北这话的意思是,陆泽州真有让他查呀:“就……我干了什么事呀!比如我去了哪里,偷偷的做了什么……”
唐北很认真的思考了会儿,像柯南扶眼镜似的回答:“并没有,只让我查了乌垒这个人。”
“哦……”路遥遥先是松了口气,又担忧不解:“陆泽州查乌垒干嘛?”
他是不是不信自己跟乌垒关系单纯呀?可恶的狗男人!他自己跟利微一块的时侯,怎么也不想想她气不气呀!
唐北:“我只负责查,至于总裁什么意图,我就不知道了。”
唐北出去不久,陆泽州洗完澡出来,头发擦得乱糟糟的像杂草,衣服扣子没扣完,露出一片胸肌。
路遥遥干咽着口水,发现牛奶已经半温,捧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嘴角粘了点牛奶,伸着舌头舔掉。
“陆泽州,我明天才可以出院吗?”
“嗯。”陆泽州看到了伸着舌头舔掉嘴角的牛奶,目光晦暗不明中,移向了她纤细滑白的手。
“你不回去?在这里陪我呀?”
“不然呢?”陆泽州把毛巾丢沙发上,动作有些大,带着些烦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