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也只是个孩子(下)
浔静趴在齐辰的背上,浑身疼痛难忍,可她满心想着的,只有自己的妹妹,她低微地恳求道:“求雍王殿下,看在我的薄面上,就此收手……”
齐辰却冷笑道:“你的薄面?你觉得你的薄面值几个钱?斩草是必然要除根的,审小姐不会不明白吧?你现在要想的,要做的,就是服侍好我,明白吗?”说完,转头就对下手说道:“去,把所有还活着的人都找出来,一个都不不能少,若是少了,那你们自行抵命吧!”浔静拍打着齐辰,哭着嘶喊:“不,齐辰,你不要……”
“去啊!”齐辰盯着下属们,他的声音冷彻黑夜。他能感觉到浔静砸在他肩上的眼泪,他的眼眶霎时泛红,差点掉下泪来。可他还是抱紧了浔静,浔静狠狠地朝自己的肩膀咬了自己一口。
……
“可他也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啊,他能做的都做了。”识声的声音撕破了他的回忆,把他拉入现实。识声柔和的眉目里透射着正气,伴着脸上恬静的笑容,岁月静好又坚不可摧。齐辰有些震惊地望着识声:她怎么会知道?
识声望着满脸愤恨的审容安:“我不能劝你放下你的一身仇恨,那样对你不公平,可你也明白,你应该恨的人不是他,对吗?你和你的姐姐,当是优丽佳人,名动京城,可他,也应该是一个怒马鲜衣,翩然清逸的少年郎。你们谁都没错,是这个时代让你们身不由己。你若要报仇,就尽管去。可眼下你一人身单力薄,如何报仇?你好不容易找了歆妃这个靠山,却早早就倒台了,你,不应该意识到些什么吗?”
审容安笑了起来:“辰皇妃伶牙俐齿,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身的雪恨,报仇,我一直在想,也以为迟早会实现,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说着,她凄楚地笑了笑,指着齐辰:“你就带着姐姐的祈愿,好好活着,如若不然,姐姐九泉之下定不得安生。”说罢,就一头撞在她身后的墙上。墙上瞬间开出一朵血花。
识声被吓到了,她不曾想到这样的结局,她也震惊,此刻的她不做多想,就想好好安顿她的后事。她现在浑身都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包围,她是同情吗?算是吧,她心疼吗?是有的吧,更多的,是唏嘘感慨吧。
齐辰却没有太多的感觉,他的眸子里透过一丝复杂,他淡淡地开口:“我会让下人把她好好安葬了,公主若是受了惊吓,就请回去好好歇息吧,我来安排她就好了。”识声却说道:“不劳烦殿下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齐辰淡漠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辛苦公主了。”齐辰转身离去,识声不由得感慨,好像只有那个叫浔静的女孩子,才会让他提起名字都觉得是禁忌吧。
识声让下人们把审容安带到郊外的后山好好安葬,安顿好好之后她就进宫去见长公主,长公主说让她今日去见她的。
识声来到长公主的宫里。长公主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里面,是只翡翠镯子,只是镯子上有细微的裂缝,光泽也暗淡了不少。识声正纳闷着,长公主道:“这镯子,原是我的母亲生前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识声推辞:“这,这可使不得。姑母,你快收起。”长公主却一把抓过她的手,把镯子套在她的手上,笑道:“真的很好看呢。”
识声感激之余,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姑母,您为何要将这镯子送于我呢?”
公主笑道:“我觉得适合你,就送给你,全当是我对你的一份期许吧。”识声也没再多问。她无意间发现,长公主的发簪里,别着一只男子所带的簪子。她不想引起长公主的不满,就没多问。她收好镯子,同长公主略作寒暄之后就回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接齐朔下学的皇后。皇后问道:“辰皇妃怎么今日有空进宫了,来了也不说找本宫聊聊,正想着你呢。”
“劳皇后挂念,识声若得闲暇,一定向皇后娘娘请安。”
“母妃,儿臣饿了。”齐朔晃着皇后的胳膊撒娇道。
“好,母妃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恭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