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我这是到哪里了?这是祖沛此时现在的想法。明明刚刚的他还在自己的空岛上歇息,怎么现在就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自己现在身处一个洞穴之中,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得到的结论。好在祖沛生来有一对夜眼,不至于被周围的黑暗所困扰,他也得以更清楚的了解周围的情况。周围棱角分明的灰色石板告诉了他,这个洞穴是人工的,而且就好像是树海下面的那些地道一样的,呈现长条形,而且在不远处就有拐弯处,但是却完全不像那些讨厌的玩意一样憋闷,而是十分的凉爽,甚至还有细细的微风拂过,标志着这地方离外面不远。
“嘛,不管怎样,肯定得先出去再说。”这样想着,他迈开脚步,背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沿着七拐八拐的地道慢慢的走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不急于离开这样一个压抑而奇怪的地方,反而有种在森林中散步一般的悠闲的感觉,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甩了甩脑袋,努力摆脱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感觉,然后催促自己加快了脚步。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速度又慢了下来,不过这次他是有意的,是为了降低自己的脚步声,渐渐的,周围出现了一些声响,模模糊糊,细若游丝,就算是放在白天的树海之中,估计也没有人会去注意。但是他能很肯定的确认这些声响是存在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努力的竖起耳朵听这声音。某一瞬间,他觉得这是森林中风吹树叶的声响,但是当他再重新想确认这声音之后,又觉得好像是午夜溪流的水声,而后,又自然的变换为空岛在空中浮沉的微微翁鸣声。他一边走着,一边听着,前方没有什么好注意的,所以他就把自己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这声音上。这声音很奇妙,每当他刚刚确认这是某个声音的时候,下一瞬间,又会觉的是另一种,但是声音本身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与其说是声音变来变去,倒不如说是这个声音让祖沛联想到了很多东西,才更准确。
“不过,为什么,明明听起来很正常,但感觉这么奇怪?”他小声的嘟囔道,小小的声音在空旷而极静的地道中回响,简直突兀到了极点,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不过真的是很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热热的,痒痒的,甚至好像要飘起来了,他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啊。
慢慢悠悠的荡过一个弯,嘿!终于到头了!黑暗的前方出现了亮光,他加紧了脚步,走出了这个奇怪的地道,而后他到达了……
索特羽海?
为什么……为什么有地道可以通往我的空岛?他瞬间就被这极度不合理的事件给搞懵了。回头一看,那里有什么地道,只剩下大片的索特羽了,完全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总算是搞明白了,那个神秘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了。
忽然,一小撮索特羽飘到了他的鼻子上,他微微一愣,然后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原来,那个声音,是索特羽飘起的声音吗?什么吗,明明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声音的啊……忽然,脑袋里传来一阵下坠感,随后空岛一阵地动山摇,眼前的整个世界就像长了脚似的,瞬间离他远去,不一会儿就彻彻底底的看不见了,只剩下蓝莹莹的光芒笼罩着他。
“不谢!拉我们上去!”耳边忽然传来了源林的叫声,把他吓了一跳,眼前瞬间一花,而后,当视野再度清晰。
“嗯?我这是又到哪了……”眨巴眨巴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片粗糙的泥土壁?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一股大力从爪子上传来,然后他就被这大力掼了起来,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哎呦……”
“你如何聘地想不开?大好年纪,却偏要寻死?若是有些山高水低的,教我两个如何是好?”还不等他清醒过来,我就急不可耐的开始数落他了,别说我不体贴啊,谁能想到祖沛突然像个憨憨似的,直愣愣的走下了空岛,这把我吓的啊,都开始飚起了半白话文了。
“发……发生了什么?”也是终于清醒的祖沛貌似还是搞不清楚状况,直接无视了我的话,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动了动爪子,感觉爪子有点粘粘的,奇怪的低头一看,发现爪子上有很多粘稠的红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粘上的,好恶心。
等等……这莫非是……
我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抓着你很容易啊。”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臂上拽了一块布,开始包扎刚刚被他的爪子和我的剑弄出的伤口。不谢也早就把我的剑丢在了一旁,凭空凝结了几个水球,帮我冲洗伤口。
但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视线转回几分钟之前……
“林,你这样真的好吗?”身旁的不谢怯生生的问道。
手上的动作被他喊停,然后笑着答到:“有什么不好?是祖沛自己把这东西刻在房顶上的,又不是我们私自翻出来的。”不等他回应,我就将那个蓝紫色的陶笛放到了嘴边。看到我的动作,不谢猛地伸手尝试阻止,但是没等他成功,悲怆的笛声已经响了起来。
“姐姐,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哎算了。”
你问我在干什么?嘛……我看到祖沛的房顶上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而我又刚好看得懂,看了之后发现是一个乐谱,而且手上刚刚好有可以演奏乐谱的乐器,所以就忍不住吹起来了。
左手微动,用手掌堵住了那个最大的孔,随着我的动作,笛声瞬间高昂了许多,陶笛本身的萧索之意被我压下去几分。这首曲子曲调舒缓而轻快,比起《归字谣》来说,多了快乐而少了沧桑,多了轻灵而少了绵延,如果从作者的角度说的话,《归字谣》的作者可能是一位饱经世事之苍凉,功业未成,归乡无期但又发自内心释怀的边塞守将,而这首歌谣更像是一位浪荡不羁,置身于山水之中,思绪游于九霄天宫之上,将对故乡的思念稳稳地带在自己身边的游侠。一边吹奏着,一边感受着那份快乐的意境,眉头有些不满意的皱了起来。
“呜呜呜呜……”一边吹奏着,一边忙里偷闲的抽出精神,瞟了一眼身旁的不谢,发现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来我们的想法大致相同。
我不喜欢这首曲子,不喜欢那种逃避责任的轻快,不喜欢躲避现实的舒畅,不喜欢幻想出来的快意,也不喜欢无法改变就选择忘却的解脱,更不喜欢这字里行间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无尽的无奈。或许,曲子中的阔达,乐观,快意,都是为了这份无奈在做铺垫吧?未免有些消极过了头吧?
“正一心三用的发着牢骚呢,突然一股不好的感觉就出现了,然后我们两个就看到你从那里掉下去了。”我坐在地上,没好气的向祖沛说道,身边的不谢也在用眼神来为我助威。
“额,好吧,不过你们是怎么把我拉住的?”祖沛疑惑的问道。也是,如果真的是按我们这样说,时间上根本解释不通嘛,毕竟我们两个可是隔着差不多八十多米的样子呢。但是……
“你貌似没有找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