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几大军团当真遇到了麻烦,而且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麻烦。
麻烦不是别人,牛九妹是也。要说如今的天下,单人实力最强者大概在龙虎山和颜枕、慧风四人之中,但要说能极大影响军团作战的人,当该是杨智,他那海量真气堪比天人军团,即便攻击力不足,却也能够搅动战场风云。然而,随着牛欢狂奔到陆上,加入东木城一方,陆地武林的人们猛然发现,这个碧海金牛好生强壮,若是跑动起来,连天人军团都能撞翻,同样能够逆转局势。
自从牛欢到来,联盟军团本就不算积极的进攻势头更加低沉,没有任何一个军团愿意打头阵与牛九妹对碰,只能由杨若愚通过厚实而宽广的罡气缓和碧海金牛的厉害,但这样的结果是杨智没法帮忙联盟军团对付东木城。
于是,攻城之事陷入僵局。
当然,被神箭山庄“赶出来”的柳峰才不会管联盟军团的麻烦,他还忙着去海上引玉柳宫的人上陆地呢。可是,柳长山才刚刚进入近海区域,一个男子突然出现。
“东风?”柳峰看着男子,面露忧色,“你莫非要拦我?”
“是。”柳东风说道,“长山宫主,恕属下无礼,我并不想让玉柳宫加入杨旷岚或者萧启惑的阵营。”
“理由是什么?”柳峰说,“为什么你会有此决定?柳东风,难道你是为了柳白冬的女儿,柳青荟?”
“有一点青荟的原因。”柳东风说,“但最主要的理由是我不喜欢那两个人。”
“你不喜欢就不许玉柳宫加入?!”柳峰略带愤怒地说,“柳东风,你莫不是忘记了我对你的恩情?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柳东风的父亲是朔晦老人,当年曾经尝试使用邪术培育柳东风,希望把他弄成一个邪道强者,替他做魔教皇帝——招数就是魔教最常用的血炼之法,这也是为何朔晦对那邪术精通的原因。只是,柳东风是个失败品,或者说所有试验对象都失败了,不但没能成为邪道强者,反而废掉了经络,成了无法练武的废物。朔晦年轻时是个狠人——年老也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儿子,见他没了利用价值,直接丢弃不管,随便扔到牢里,任由他自生自灭,幸有柳峰捡回柳东风,通过星沙派治好他的经络。
“宫主对我有大恩。”柳东风说,“但并不意味着我什么都要听宫主的。今日,东风来此,是劝说宫主不要与乌合之众同流合污,更不要把玉柳宫拉下淤泥之中。宫主,那萧启惑和杨旷岚,毋庸置疑,都是聪明人,擅长计策谋略,但这些都是小道,绝非正阳大道,他们的器量不足,永远无法一统九州,只会叫局势混乱。玉柳宫传承至今不易,就算是想在陆上发展,也要选一个值得信任的势力,如果宫主决定玉柳宫加入东木城,东风绝不阻拦,但如果是神箭山庄或者京城,恕东风不认可您的命令。”
“不认可又如何?”柳峰说道,“你难道敢杀了我?”
“不敢。宫主对东风有恩,东风永远不会杀你。”柳东风说,“不过,如果必要的话,东风会废掉你的武功,照顾你下半辈子!”
“狂妄!”柳峰震怒,“柳东风,不要以为你实力达到了神化上品,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我身负《长生诀》,凭你能废了我?”
“呼~”柳东风站在原地不动,周身清风拂动,“宫主,你太过于迷信嬴天的功法。长生诀很强,但并不是无敌,甚至还有无数破绽,尤其是在我面前。”
“你!”感受到无孔不入的风劲,柳峰脸色微变,“你……你的武功竟然练到如此境界?!”此时柳长山的护体罡气对这种轻柔的气息一丁点用都没有,柳东风那用作感应的气劲渗入他的奇经八脉,他的罩门位置已然被柳东风探到。
“春风无言,拂遍山野。”柳东风说道,“风能看尽世间所有。”
岁数不小,长冉白须的柳峰心中微微有些害怕,他还算了解柳东风的实力,心知其剑术不弱,玉柳决超凡脱俗,如果自己的罩门避不开漫天玉柳,那就完了。另外,《长生诀》其实对柳长山来说既是续命的手段,也是催命符,那功法会吸收他大量真气,导致他其他方面的能力下降很多——单论战斗能力,甚至不如没有修炼《长生诀》时。
这位老宫主终究是垂暮之年,没有柳东风的无畏气态,也没有柳东风面对生死的云淡风轻,于是开口说道:“且慢,玉柳宫的未来,非是你我能够决定。走,我们一同回玉柳宫,召集众人一同商讨。”
“好。”柳东风点点头,闪身来到柳峰身边,恭敬扶住他的胳膊,“走吧,宫主,我们回去吧。宫主这段日子心急气躁,气息已然不够稳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就让东风扶着您吧。”
“……”柳峰瞥了柳东风一眼,虽是气愤他不听自己的命令,但却是不怕他突然袭击。“也罢,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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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玉柳宫的二人,且看东木城。
牛欢的到来让东木城士气暴涨,但他们仍旧选择退避,而不是反攻。东木城的港口每日都有数不清的舰船拉着万千百姓去东木岛,这些船都是二十几年前唐庚为抵抗白然而准备,当时没用上,现在刚好使用。
眼望千帆远去,文德大相吴武心怀无尽感慨,“唉~没想到我们能走到这一步。”
负责守卫东木城的龙山军团首领武忠对吴武说:“别泄气,我们早晚有回来的一天。”
“会有吗?”吴武说,“子荣大人深陷敌营,东木城群龙无首,何以重归故土?”
武忠道:“你莫不是忘了守业皇太侄……不对,应该是守业陛下。子荣陛下和通孝大人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救出守业陛下,说明他一定足够英武,可以带领我们东木城开创新生。”
“我当然记得守业陛下,我是他的老师,知晓他的能力。”吴武说,“只是,守业陛下性子柔善,仁德有余,杀伐不足,恐难担东木城的重任。再加上那两个家伙……唉~”
“那两个家伙?你是说唐德和唐安。”武忠直呼两个皇子的名号,语气颇有鄙视,“他们不是被捉了吗?”
“回来了。还没到东木城,但快了。”吴武说,“沈献沉故意放他们二人回来,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对付守业陛下。”
“好阴毒的沈宽!”武忠说,“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吴武愁呀,“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把愿意跟随我们的人送去东木岛,其他的事延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