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的仇暂且放下,当下的一件事曹乐却可以帮忙,或者说是张木竹帮助曹景秀完成一件清理门户的任务。
“杀天魔教,木竹你知道吧。”曹乐说,“我猜他一定在你的‘名单’上。”江湖上早就对“张魔头”的行动作出不少猜测,不少人认为他有专门的“杀戮名单”,罪行越多的魔教越有概率得到龙牌。
“正是,许多不愿投降的邪士皆加入杀天魔教,我正烦恼如何处置。”
“那很好。”曹乐说道,“师父早就想杀掉张望,你我兄弟正好联手。”
“这……倒也不错。”张木竹点点头,“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毕竟是同胞兄弟,你师父张谦怎么会如此迫切想杀死亲弟弟?”
“因为他的这个亲弟弟勾结外人杀死了父母。”曹乐开始慢慢叙述南岳派的一桩旧事。据说当年,张谦去京城祭祖,半路闻听身体健康的父母突然病逝,大为惊讶,慌慌忙忙赶回门派想看二老最后一眼,其弟张望却告知已经将两位下葬,并且两位临死前已经将门主之位传给自己。张谦当时虽然心中有疑问,不明白父母得的是什么疾病会突然离世,以及为何要在他没回来前下葬,但并没有多想,老老实实守丧。在守丧过程中,张庸德发现弟弟张远目常常半夜三更跑出门派与一群黑人见面,鬼鬼祟祟也不知在说什么。同时,张谦还察觉到其父母卧室近期曾有重新装修粉刷,陈设改变不少。类似不寻常的地方很多,但即便是这样,张谦也没有对自己亲弟弟有什么质疑。直到某一天,张远目带着一群黑衣人趁着张庸德睡觉的时候竟然想暗杀他,幸好张谦武功高绝,轻易挫败张望的阴谋,打跑一众黑衣人。随后经过调查才知道,张谦的父母哪里是病逝,实乃张望怨恨他二人偏心,想将门派的一切提前交给长子,于是勾结不知哪来的一群黑衣人暗杀亲生父母。
“原来如此。”张木竹无奈地说,“为了掌门的位置竟然勾结外人杀死父母,当真是丧心病狂,此事倒是与鼎元帮变故颇为相似。”
“鼎元帮?鼎元帮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闫朴勾结外人偷袭颜枕、囚禁闫俭?”曹乐说的这个观点是江湖上对鼎元帮的猜测之一。
“没什么。”张木竹恐不小心将颜枕在东起帮的情况漏出来,赶紧岔开话题,“那好,有景秀在,你我兄弟同心,杀天魔教不足为惧!”
曹乐和张木竹言谈许久,气氛时而欢愉,时而悲伤,但不管怎样,可以看出二人友情真挚,让人羡慕,杨智一直坐在边上听两个人讲话,想着插几句参与其中,却总是找不到空子——明明是三人同行,其中一个却显得格格不入。
察觉到杨智的情绪,张木竹笑了笑,问道:“若愚兄,怎么好像不高兴?你我多日未见,今天有幸再会,不要哭丧着脸。”
“呵呵。”杨智略带嘲讽地说,“你这家伙,不厚道,故意气我,明明是咱费尽千辛万苦挖洞救人,你不但故意晾着我,反而责我哭丧脸。”
“非是我故意不理若愚,实在是经久不见景秀,心情激动,无法抑制,有千言万语想说,未能顾及若愚兄的心情,还请兄见谅,木竹在此道歉了。”张木竹拱手拜了拜,“我说若愚兄,你这为乾坤门少主,日理万机,不在门内经营,怎得来此?又如何遇上景秀?”问话时,他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好好!你这家伙,审问我吗?”杨智假装生气,说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救你。”说话间他转身便要离开。
“开玩笑的,若愚莫气。”张木竹伸手拉住杨智,“实乃你我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并非特别好看,印象深刻,总觉得哪里不对。”二人见面于荒岛,当时杨智挟持金悔威胁他。
“哼!”杨智懒得与张木竹计较,言道,“我亦是听闻你受困慧闻之手,前来救援的,而且家母说:‘张木竹是个能耐人,你该去救他,若能救得,也算接下善缘,改日我乾坤门需要他,咱可以以此逼迫他帮忙;就算救不得,也要进去试试能不能在他尸体上搜到金龙珠,那玩意厉害,用处很大。’我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来了。至于遇到曹乐,实属意外碰到,我识得他,知其武功不错,可以结交,于是假装偶遇,借机认识,待他说要救你,我更是大喜,将你我的关系添油加醋讲了一遍,然后就这样了。”
“呵呵,若愚兄对我依旧如此坦诚呀。”张木竹说道。
“哎呀,没办法。”杨智耸耸肩,“张兄那对太极双目十分吓人,我不敢乱说,怕被你识破,弄不好会被打的。我说过,咱是个娇嫩人,受不了一点苦。家母是对的,你有能耐,还是讲实话最好。我已经下决心了,这次一定要让张兄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等到以后张兄飞黄腾达,咱定要用这个人情换回几倍几十倍几百倍的东西。”杨若愚抬手指着曹景秀,“还有你,也要让你欠我人情。你们南离如今的势力很大,如果哪天我们乾坤门败落,被朝廷剿灭,我说不定能靠你求得性命呢。当年夏空不就是因为认识唐横、宋征、朱明等人才幸免于难嘛。”
听到这番话,张木竹和曹乐互看一眼,笑了笑:“乾坤门少主竟然这么市侩?哈哈哈……”
玩笑几句,三人关系亲近不少。不管杨智有什么“不得不告人的目的”,他救下张木竹这件事不能否认,而且这位武功卓绝的乾坤门少主如能参与攻陷杀天魔教的行动,曹乐二人的压力可以减轻数倍。别看杨智总是自降身份,捧着别人说话,但张木竹的眼睛亮,能看清楚很多东西,杨若愚的武功不比他差,若单论内功总量,十个自己也不如杨智。
打定主意,三人先是分散各处,将龙牌分发。对付一个中型魔教已经是极限,不容外人打扰,所以要选择多个目标并多等一些时间再进攻,迷惑那些想埋伏张木竹的人。
“我说木竹兄,何必非要发龙牌,直接攻杀岂不是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瞧着手上制作工艺低劣的龙牌,杨智问道。
“再大的恶人也有可能悔过,我会给所有人迷途知返的机会。龙牌是我对世间的劝导,是我的善良。”
“啧啧啧。”杨智嘲笑道,“没想到张魔头还有一颗菩萨的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