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江湖都在抓捕张木竹时,他已经悄悄来到一个“老地方”,埋葬侯毅的古寺——隐善寺。
瞧着没有任何翻动迹象,只是多了一些祭品的无名坟头,张木竹松口气,对抱在怀里的张国说道:“看来秦贞没有带走侯老哥,正好,你就‘待’在他边上吧。”挖开泥土,做好墓穴,将友人的尸身埋进去,“玄同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箭山庄侯毅,武学修为达至天人。你不是说要在阴间和高手探讨武功嘛,他绝对是个不错的对象。”一边流泪一边自言自语,“……我替你收尸的承诺已经完成,另外一个却不想听你的,报仇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坐在坟前,有些恍惚,眼前出现不少过去的影像,“要说咱们相处时间不多,真是不多,但……”哽咽的说出不话来,“但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段时光。玄同,有件事一直没和你们说,在原来的世界,我是个孤儿,是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儿,我渴望结交朋友,渴望拥抱一切,可是初入江湖的我却遭遇一些很痛苦的经历……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一生的幸运。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不幸的,如果没见过你,没与你为友,何以要承受现在的分离之痛……呜呜呜……”终于还是忍不住哭起来,“世上到底为什么那么多凶恶!为什么要夺取其人的性命!为什么!呜呜呜……”
悲痛击倒一个人是那么的容易,张木竹哭着哭着竟然躺在两座无名坟前睡着了——他希望能梦到张国和侯毅,可是除了悲伤,还是悲伤,空洞洞的悲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一个小和尚从寺庙前院走进后院。
“我弥陀佛,施主又来啦。”
“呼~”躺在地上的张木竹没有起身,低声说道,“我并不想来。”
小和尚手里捧着几只莲花——这附近似乎没有可以长莲花的地方,也不知他从哪得来——将莲花放在侯毅和张国坟前,双手合十念诵几句经文。
“谢谢大师。”似乎是很劳累,张木竹用尽力气才站起身,“多谢你一直照顾侯毅。”
“贫僧不敢贪功,”小和尚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多,但语气却像个老头子,“是秦贞女侠奉上颇多钱物,令我按时照料侯先生。”
张木竹看了一眼小和尚:“敢问大师法号?”
“广平。”
“广平?”张木竹有些疑问,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颗蜃珠,“在下没有银子,这东西应该值些钱,还请广平大师在给侯毅上香时顺便插在我这友人坟前几支。”
“好说,好说。”广平小和尚接过蜃珠。“莲花师太说施主是个善良柔和人,果然没有错。”
张木竹摇头:“大师有天人之能,当知晓我接下来双手会沾满血迹,何以说我柔和?”
“施主就算再行杀戮,还能有秦贞女侠杀的多?贫僧觉得秦贞女侠就是个善良柔和人,所以你一定比她更好。”小和尚笑道,“记得昆仑神女韩冰前辈当时要毁掉京城时便是施主你现在这个表情,不过后来她什么也没做。春阳前辈也是柔和善良人,像你一样,所以你也不会乱来。”
“我心中之怒势比天岳,此时愿杀万人之命换取我兄弟安息,也算柔善之人?”
“古言:百善孝为先,看心不看迹,看迹天下无孝子;万恶淫为首,看迹不看心,看心世上无好人。类比施主,只是心中有杀意,暂时还不算坏人。”广平小和尚说道,“施主不会滥杀无辜,贫僧保证。”他的话都很没有逻辑,但却让人没理由的信服。
站起身,对侯毅和张国拜一拜,张木竹纵身离开。
小和尚站在原地,笑而不语。
此时一个老僧从前院走过来,合手行礼:“祖师,有一个年轻人来到山前,想剃度出家。”
“出家?呵呵,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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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的死影响在某方面其实特别大。在事情发生第五天,迫于压力,武当掌门黄言子隐退,其师兄,武当著名杀伐高手黄淮子出任新掌门。新掌门对发生在观武官身上的事表示同情和愤慨,发誓一定会为张国讨回公道,“正武当之名誉,护律法之威严”,他当场将“张竹”从武当名册中划出,宣布驱逐“凶手”,并且联合朝廷、少林派、五岳派等大宗门发布更广范围的通缉,通缉奖励再次提高,“凡活捉凶手张竹者,若为武当弟子,可直接提升至武当首席弟子;非武当弟子,可以任选一本除镇派秘籍外武当、少林、五岳派绝学修炼。”
得新掌门的许诺,众武林人士群情激昂,倾巢出动,日夜不停搜索张木竹。“不为奖励,只为替武当观武官报仇,正武当之名誉,护律法之威严。”大家如是说。
吕岩、何茕和蓝采当然不会轻信谗言,本想着靠自己在门派积累的声望为友人说几句公道话,结果却是惨遭众人辱骂,差点被群起而攻之。尤其是水华宗,一些人将何古仙围住,似乎想通过拿住她逼迫张木竹出现,几乎将其杀死,幸好水华宗新任观武官李古及时出现救下何茕。
“李宁远,不要以为武力高就可以胡作非为!”一些水华宗弟子怒道,“这里不是九离帮,有水月掌门在,你敢撒野!速速交出何茕,她与通缉犯沆瀣一气,实乃邪道之人,我等为匡正武林道义必须拿下她!速速交出来!否则告知武月掌门,你这狂徒也难逃江湖正道的惩戒!”
李古心中有火气,想着教训一下这些人,但他身体伤势还没好,出手不方便,而且来之前朱暗和朱问都让他多多考虑武东昇的想法,不要乱来,恐殒性命。
“李古,我等听说你也与张木竹为友?说!你是不是公器私用,仗着观武官的名头藏污纳垢,保护杀害武当观武官凶手的朋友!说,是不是!”水华宗众弟子喊道,“武月掌门,请出来主持公道!武月掌门,出来主持公道!掌门!主持公道啊!”他们也不敢对李宁远动手,毕竟这位江湖新秀风头太盛,而且出手狠辣,惹他绝非是好事。
这些弟子的喊话特别有效果,闭关许久的武东昇破关而出,瞧着身负重伤的何茕和刚刚到来的李古,武月她……
“杀光了所有喊话的弟子们。”某个指引村,一些刚刚复活的人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