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
中丞相沈良急走几步,来到七星门门主面前,拱手道:“明光先生,公主和驸马这一路就拜托七星门,还请您费心,老夫在这里多谢了。”
“哎呦,不敢不敢,职责所在,七星门不敢谈谢。”尚清看着岁数不小的沈良,赶紧回礼,“丞相大人,您这么大岁数怎么亲自来送,派些年轻人多好。”
“玉珠公主是我皇家唯一的公主,老夫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如今出嫁,老夫怎能不亲自送。”沈良道,“还是那句话,还请明光先生帮忙,一定不要让玉珠公主有危险呀。
闻听中丞相一而再再而三要自己保护杨玉,尚清略作思考,顿时明白了沈良的意思。此次七星门出山,接的是宋征的命令,大概中丞相觉得如果出现极端情况,七星门只会估计宋逍遥的性命,而无视杨慕瑜的安危。“任儒丞相放心,此时节虽然九州稍有不稳,但应该不会有人胆敢对公主和驸马不敬。”尚明光这话说得不甚“光明磊落”,顾左右而言他,不直接回答会不会保护杨玉。其实沈良猜得不错,来之前,宋征明确表示如若出现危机,七星门必须力保宋凡,无需顾及杨玉。
“明光先生,还请您保护慕瑜。”沈良听得明白,知晓尚清的意思,但还想做些努力,“尚氏自古以仁义闻名天下,老夫相信明光先生一定能护住慕瑜。”
“这……”见沈任儒要以尚氏名誉“绑架”自己,心虚的尚明光赶紧说些客套话敷衍过去,“丞相,时辰不早,我们该出发,您回吧。”即便有些惭愧,但尚清是当真不能对沈良做出承诺,从最近几日传来的情报看,此行凶多吉少,他无法保证护得住杨玉。
言至如此,沈良也无可奈何,一双昏花的老眼立刻变红,饱含泪水。这老头缓步走到九驹龙车前,低声道:“逍遥呀,你在吗?”
“在呢在呢。”宋凡和杨玉撇开车帘,见是沈良,宋逍遥赶紧下车,“任儒丞相,您这是怎么了?”
沈良没回答宋凡的话,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逍遥呀,你可得保护好慕瑜呀,可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呀。”
“当然。”宋凡道,“大丞相放心,逍遥定会拼死保护妻子。”
沈良拍拍宋凡的肩膀,“逍遥呀,老夫知道你肯定会努力保护慕瑜,可你的家人呢?你父亲和你的哥哥是什么态度?逍遥呀,你得知道,无论外人觉得你和慕瑜是因何相配,但你们二人是有真感情的,你可不能负了慕瑜呀。我是看着慕瑜长大,最是爱她,你千万不能因为点挫折磨难就弃了她。”
“定然不会负了慕瑜。”宋凡道,“大丞相,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在宋逍遥的印象中,沈任儒是个极其稳重之人,无论面对任何难事都能泰然处之,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大丞相,是不是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沈良欲言又止,“总之你要保护杨玉。当然,也要保护好自己。”他看宋逍遥的眼神很复杂,有期待,有希望,也有怜悯。“竭尽全力,却不要忘了生死,你如果出了事故,慕瑜也会很伤心的。”
“是。”宋凡重重点头。
车厢里,杨玉从帘幕缝隙望着为自己哭泣的沈良,不禁也流下泪水。沈任儒对杨慕瑜特别好,几乎把她当做亲闺女看待,小时候杨玉经常去沈府玩,沈家每个人都待她如亲人。“远嫁西金,在宫里的哥哥没来看我,庞太师也没看我,只有一对对冷冰冰的眼睛目送我离开,反倒是年岁这么大的任儒丞相来送我,呜呜呜……慕瑜一定会记住沈家的情谊,呜呜呜呜……”
繁事不多表,京城的礼仪官员与七星门做了交接后,宋凡和杨玉终于开始了延迟了一年多的“送亲之旅”。沈良摇晃着颤抖的双手向杨玉告别,久久不愿放下。在这偌大的京城,竟是只有沈家对杨慕瑜是真情实意,实在是叫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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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漆黑的大殿门口,一个老人站在台阶上。老人很少离开大殿,今天能走到这里已经很罕见,他举目远眺,似是想透过重重宫墙看到出嫁的杨玉,“唉~小老虎果然有些难对付,我们终究没正当理由继续留着玉珠。”
“太师,我们就任由宋啸风撒野吗?”一个女子半跪在地上,很恭敬地说,“不如再拖一拖,拖到朱家引军北上,宋啸风自然不敢胆大妄为骑在我们皇家的头上。”
老人,或者说庞德摇头,“红秋呀,你不懂,就算南离军团真北上,宋啸风依旧不会忌惮什么。曾经的四大郡王,现在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差距,唐庚和宋天两个不是李内和朱开能比。没有主心骨的朱雀军团如果真的来了,结果大概率会被宋啸风吃掉。不过,好在朱明一定不会派兵北上。”
“朱家不会来?”禁卫军副统领武枫有些不懂,“太师,属下斗胆,您既然知道朱家不会派人,何以还要派张泽去南离?”
“呵呵,就算清楚朱明不来,但至少也要表现出我们的态度。”庞德说道,“好了,这话题就到这里吧。我让你准备的,你做得如何?”
“已经妥当。”武枫答道,“红秋以性命担保,万无一失。”
“很好,下去吧。”
“是。”
武枫躬身退下,只留庞德一个人依旧站在台阶上远望西方,“唐庚,宋天,你们很强,可又如何?千余年来,杨氏皇朝经历的风雨数不胜数,你们这片云彩又能遮挡几时阳光?只要有我庞振国在,你们别想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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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前往西金城官道边的某座小山上。
颜枕站在此处,盯看送亲队伍,面带微笑,没说什么。“看来会有一场不小的混乱呀。”颜柯青抬起头,望着高空一直偷偷跟着护送队伍的几只鹰,“也不知会有何等高手出动。”
“刺啦!”宝刀半出鞘,锋芒闪耀。
“自从与李古比武,还没有遇到像模像样的对手,这次希望来些够水平的。”颜枕望着白亮的大刀喃喃自语,“无论遇到何等强者,只要有你,有你们在,我都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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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枕所在小山之下的某处山坳。
“这是要打架呀?啧啧啧,真好。”乾坤门的少门主杨智躲在山坳里,仰头晒太阳,惬意安详,“打吧打吧,打得越乱越好。嘿嘿,如果这次能趁机逮到宋凡,那莫说是血童子,什么东西都能换出来,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