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起帮。
“厚德哥!你快解开我的禁制!我要去救人!”被武当众带回东起山,正巧孙善在此,颜笑立马高喊,“厚德哥,南离不尊咱们怒善堂的规矩,攻击无名镇,抓走唐寅,咱们必须救人!快解开我的禁制,快!”
两世为人的孙善瞧着颜笑,摇摇头,没有给她解开禁制,反而对身边的竺明说道:“椎历先生,这次还请看住喜乐,莫再叫她跑出去。”
竺明点点头:“你放心,我保证喜乐没机会逃跑。”身为干爹,竺椎历在颜喜乐离开的这段日子,每天都活在恐慌中,生恐干闺女糟劫难,担惊受怕很久,今天终于算是可以放下心,于是赶忙叫自己妻子花倾城和几个东起帮女性成员带走颜笑。
“不行!我要救人!你们放开我!”颜笑高喊,“厚德哥,你得去救人呀!要去救人呀……”
眼看着被带走的颜笑,孙善叹道:“这次委屈她了。”
竺明道:“厚德,无名镇的事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暂时只能这样。”孙善说,“怒善堂人手不足,没能力对付南离,没有办法。”不久前与秦则天拼斗,七星双杰虽没有败北,也受不轻的伤,护佑武当尚且有些吃力,哪还能对付南离,“况且,怒善堂当年定下规矩只是包括‘安民城区’,无名镇不再名单内,这次南离没有伤人,我们师出无名。椎务大师从远海前方发回了消息,只有五个字——‘终是局内人’,想来大师他也觉得我们不能出手。”
“弟弟发回消息了?他怎么样?”竺明焦急地问,“他受伤了吗?”
“暂时没有。”孙善叹道,“龙虎书生和颜枕三人虽然受重伤,却也叫远海妖灵强者大批伤残,短时间内它们也无法调集更多强者冲击,所以椎务大师暂时没有危险。”
“这就好,这就好。”
“可形势不容乐观。”孙善说,“海妖太多太多,数量远非人族可比,我们怕是撑不住。”
“嬴天还没动手吗?”竺明问,“那个家伙,明明是他求援,怎么他反倒没动。”
“估计他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做吧,暂时没动。”孙善说,“但他必然不会对海妖入侵不管不顾。”
“唉~”竺明叹道,“可惜,如果陆地上的所有强者出动,也不至于打不过他们。”如果仔细算来,陆上强者其实不少,甚至连神化上品都有好几个,人族此刻正是亘古未有的强盛,名副其实的群星闪耀。
“谁说不是呢。”孙善说,“不过,我们还是坚持怒善堂的规矩,不插手势力争斗。我这次来,就是来阻止椎历帮主你。我知道,你气愤于无名镇的问题,想叫辉部堂加入东木城,帮唐庚作战。”
“是。”竺明说,“不行吗?厚德,有时候我觉得咱们怒善堂的规矩太迂腐!凭什么只许他们乱来,不让我们做些事!”
孙善摇摇头,拱手道:“我们不能帮唐庚,他必须用自己的力量获得九州一统——这是规矩,不能破,只有唐子荣证明自己的路是对,有能力带领九州百姓过上好日子,未来我们怒善堂才会承认他。椎历帮主,还请您息怒,不要派出辉部堂。”
“这……好吧!”竺明怒叹,“真是气死我了。”
又劝慰竺明许久,之后孙善带刘怡等人回归武当。陆上,得知师弟师妹提起一个叫木竹的“新弟子”失踪,孙厚德立刻发出一个信鸽。
“怀仁师叔去了九离城,过后还会去南离,我请他注意下那位木竹师弟。”孙善说,“不过,木竹?真有胆子这么大的勇者吗?敢叫这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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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就叫木竹!字怒善!”南武城牢狱中,一个伤痕累累的囚犯高喊,“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是这个名字!”
几个狱卒嘬着牙花子,有些无奈,“哎呀哈!好一个倔骨头!受了这么多刑具,嘴还这么硬!罕见呀!我们在牢里这么些年,还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呢!还有呀,你这个身体强啊,受这么多伤,流这么多血,竟然还有力气喊叫,真棒!”起身又抽木竹几十鞭子,打得他皮开肉绽,可他仍旧不服。
“要不把他弄到里面去?”狱卒甲说道,“公主不是说了嘛,要狠狠折磨那个皇太侄,既如此,把他们关在一块,折磨起来方便。”
“行呀~”狱卒乙抬手拎起木竹,把他拖到唐盛旁边的牢房。
与之前不同,这会儿的唐守业不止因为服用软骨散没有力气,而且挨了不少折磨,浑身遍布伤口,不比木竹差太多,然而即便这样,狱卒们也不放过他,用不轻不重的力道虐待,下手残忍至极。
“你们这群王八蛋!打他做什么呀!有能耐打我!”木竹认出唐盛,为减轻他的痛苦,高声叱骂,“南离的王八蛋,来打我呀!来呀!我叫木竹!字怒善!你们来打我啊!”
“你小子,真是欠打!”狱卒们大怒,再次把折磨目标放在木竹身上,“打死你个混蛋!打死你!”众人用力抽打木竹,出手远比对付唐盛更厉害,毕竟这个只是平民,无需在意死活,直接打没气了也无所谓。
“什么?木竹?怎么是他?!”唐盛闻听友人在此,想呼唤他的名字,但还没等张口,却见木竹朝他做眼色,唐守业一惊,“莫非他是故意靠近我,想救我出去?不愿意叫狱卒知晓我们的关系?”推想至此,东木城皇太侄不禁泪流,“救我做什么呀?我是主动来此,你救我做什么呀?我一个人的因果自有我一个人受苦,你何必一同遭灾呀!”看着狱卒们疯狂虐待木竹,唐盛只觉得好似万箭穿心,痛苦不堪,顿时泣不成声,“你来做什么呀?管我做什么呀?你这般受苦,我于心不忍呀!呜呜呜……”
几个狱卒无意中看到唐盛流泪,大笑,“哈哈哈……皇太侄哭了!哭了!吓哭了!哈哈哈……”看到大人物在自己等人的手中哭出声,这感觉无以轮比。
打了有一个时辰,时间已然很晚,狱卒们一同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此时牢房内只剩下一个唐盛和一个木竹,他两个都遍体鳞伤,没有个人样。
“木竹~你还好吗~?”唐盛隔着栏杆小声问道,“木竹?你怎么样?还活着吗?”
今天的折磨太甚,远比往常凶,木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音,死了一般。
唐盛哀痛不已,“怎么会这样?木竹,我害了你呀?呜呜呜……”
东木城的皇太侄嚎啕大哭许久,为死去的友人悲伤。可突然间!那木竹猛地抬头对唐盛说道,“你问我怎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啊!”唐盛被吓了一跳,“你……你……你没死?”作为一个从小练功的强者,唐守业自认身体算好的,但刚刚狱卒那般抽打,他估计自己恐怕受不住,未曾想这木竹没怎么样。
木竹拖着身子,侧挨在栏杆上,说道:“都是因为你。”
“对对对对,都是因为我。”唐盛说道,“你不该来救我。”
“不。”木竹摇头说道,“不是因为救不救你的问题,是因为你的懦弱。”他目光严肃,盯着唐守业的眼睛看,“你的后退没有任何用处,你永远都是皇太侄,哪怕主动成为南离的俘虏,这一点也永远无法否认。相比‘无争’,你该‘有争’才对!唐盛,你是好人,好人退后的话,坏人就会向前!你不该为逃避所谓的皇权之争而远离京城,来到这里。错在你,都在你,在于你的逃避,你的懦弱,你的后退!”
“我……”唐盛无言以对。
“唐盛,你看到我受的苦了吗?”木竹说道,“这都是你的后退,你的懦弱,你的逃避造成!你不能退了,你该往前进,你的后退会让无数个我这样的人受苦。你不能再退了!不能再退了!”
“我……”
“往前走!大胆地往前走!你要得到皇位,以一个好人的姿态成为君主,叫普天之下的好人过得更好。唐盛,单做好人不行。你如果向前,有可能让许多人幸福;你如果后退,也许会让许多人受苦——所以,你要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