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岛屿。
“杨喜和尚声是两个不错的小年轻,我见过,挺好的,没想到竟然死了。”仅仅恢复意识,身体完全无法动弹的猪孩正在接受张魔的疗愈。上次猪孩的伤势没有这次重,尚且需要张魔花费许久时间才有些成果,何况是今天这般严重伤势,更是需要很长日子。闲来无事,被动接受疗伤的猪宝宝在经过最初对亥猪门的一些感叹后开始评论此次大战的其他势力,“杨喜,人如其名,总是乐呵呵的,见谁都很客气,哪怕是我当面骂他,他也不生气,还上赶着给我说笑。尚声不一样,名字和人相反,极为沉默,半天不说一句话。记得那年他两个来亥猪门参加我的整数寿辰,拿了不少山珍,说是从九州弄来的。呵呵,还挺好吃的。我虽然依旧装模作样骂了他们一顿,可其实对他俩印象不错。唉~没想到几十年前的一次见面竟成了告别,早知道和他们好好说些话,何必骂人呢。唉~”说着说着,猪孩的眼角竟然流泪了。从猪宝宝醒来,他已经无数次流泪,情绪十分脆弱,完全不像之前的他。“也不知八王宫死了多少人,被俘虏了多少人。东木城真是混蛋!海陵岛更是混蛋!”
张魔没有回应猪孩的话,任由他自己说。张木竹知道,猪孩的泪水不是为别人而流,而是因为自己。猪宝宝这次算是彻底放弃了亥猪门,从今以后便是一个自由人了。对于猪孩来讲,原来无论家食三门如何不喜欢他,如何在背地里骂他,但终究算是家人,而现在,猪宝宝只剩下猪宝宝,什么都没有了。
“龙合是个混蛋,造了半辈子的孽,临了了弄了个英雄头衔。呸!真是个混蛋。”猪孩继续自言自语,“唉~话说回来,龙双兴年轻时还是相当不错,要不是因为巳蛇门的那个丫头,他何以变成后来的样子。我记得当年作为辰龙门最小的少爷,龙合对门主之位毫无窥视,一门心思在海上玩乐,惩奸除恶,维护正义,与杨喜、尚声、段层他们在一块玩得特好。那一群年轻人,个个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为海上做了无数好事,武林谁人不赞,星沙派那些道貌岸然、自视甚高之人见到他们都面红耳赤,愧色难当……当然,他们也有犯傻的时候,曾经自顾自地为了巳蛇门的那个丫头决斗,大喊着赢者要保证给那丫头永远的幸福云云,被海上武林嘲笑了好久呢……唉~世事无常,曾经的年轻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最终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残,奔向同一个归处——死亡。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走到终点。”
“段层还没死呢。”张魔说道,“前辈你还是孩童,离死远着呢。”
“正是因为离死太远才让我难受。”猪孩说道,“父亲和母亲离开的那天几乎就在我的眼前,痛苦和哀伤还没有消散,时间没有在我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我的心已经被岁月剐的遍体鳞伤。看着一个个爱我的人和恨我的人离开,我真的十分孤单。木竹,你要努力,争取踏入天人之境,争取活得长一些,就像韩春阳那么长寿,好一直陪着我。”昆仑神女韩冰成道几百年,乃是张三丰、达摩祖师、峨眉师太外现今最长寿的人——星沙老祖的生死情况无法确定,无法进行对比。
“呵呵。宝宝前辈呀,我如何不想进入天人之境,但韩冰是昆仑神女,自幼聪慧过人,资质超凡,我如何能与她比。”张魔笑道,“你若是觉得孤单,不如我把智恒师太介绍给你认识。我想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智恒师太一定能比韩春阳走得更远,活得更长。”
“反正你要活得长一点。”猪孩眼巴巴地瞧着张魔,“还有漫儿,她也要活得久一些。你们都活得久一些,陪着我。”此时的猪宝宝哪还是前辈模样,实实在在一个撒娇的孩子。“我想好了,等以后我伤势好了,咱们三个创立个门派,称霸四方,统治天下。”
“呵呵。”张魔笑了笑,“好好好,我们都活得就一点,呵呵呵……”
“拉钩!”猪孩伸出小小的手指,“我们拉钩!娘亲以前与我做约定时都要拉钩的,你也得拉钩。”
“好,拉钩!”那张魔伸手与猪孩拉钩,俩人那么一碰,张木竹的眼泪也滴答答掉了下来。猪宝宝孤单,张木竹何尝不是呢?猪孩尚且曾经有过父母,张魔却什么都没有。现在能有猪孩在身边,张魔亦是十分高兴,“我们拉钩,约定好,要一块好好活下去。”
这荒岛上除了张魔和猪孩,还有一个人——海意。也不知张木竹出于什么目的,把他也一块逮了过来,封住其经络脉络后,任由在岛上活动。这海信博远远地看着正在给张孩疗伤的张魔,心里嘀咕:“真不知是该恨他还是谢他。本以为有三姐在外,二哥不敢杀我,可当时船只碎裂,张木竹以我做俘虏,二哥竟然完全无视我的生命,尽力劈砍,很不得连我一块杀掉,实在是吓人。唉~到了这,勉强算是多活了几天,但每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张木竹一不高兴杀了我,过得着实不安。”海信博曾尝试解开脉络,可努力许久也没用,反而差点受内伤,“这张魔的封穴之术与其他人很是不同,倒是和三姐的类似,用莲花置于我体内几个大穴,但凡有内力流过,皆被莲花截留一部分,如果过度运功,结果必然是吸收了真气的莲花绽放,在我体内爆炸,到时候,最轻我也得武功全废,重则当场身死。好狠毒的人,生死竟然交给我自己决定,杀人诛心呀。”海意体内的几朵莲花不止吸收真气,还不断外放,刺激张木竹之前种下的神隐术香气印记,使海信博时时刻刻放出大量特殊香痕。也就是说,现在的海意,运功不敢全力,跑也跑不掉,活活成了一个被圈养的牲口。
“唉~这无法预测能否活过明天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海意气急败坏地坐在沙滩上,“三姐,你得想办法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