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盛和木竹的虐待每天都会发生,即便木竹在这个过程中主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东木皇太侄挨得折磨也不少,但随着时间推移,唐守业给人的“感觉”越发不同,最初的懦弱和天真逐渐减少,整个人变得坚毅而沉着,面对狱卒的鞭笞,他不止从肉体上承受这份痛苦,还用心灵体会隐藏在这份痛苦背后的东西。
“我要向前!不允许任何人因为我的退后而受伤,纵前途刀山火海,荆棘重重,我也要一马当先,披荆斩棘,平山填海,带着天下走向未来!我,要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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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数日,朱慎终于清醒,醒来之后便挣扎起身,拖着重伤躯体跑去牢房见唐盛。按理说,朱和已然下令不许长子去见东木皇太侄,但曹喜心疼儿子,没有听丈夫的命令,扶着他进入监牢,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竟发现狱卒们正在撒欢欺负唐盛,兴奋异常的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朱慎、曹喜等人的到来。
朱勤思大怒,一把打掉狱卒手里的鞭子:“住手!”
“你们好大胆子!怎么敢这么对待他?!”王妃曹喜怒问,“明明王爷说不得对他用刑,你们怎么回事?!”
几个狱卒哪想到王妃和大少爷驾临,赶忙叩首行礼,“对不起王妃,是我们的错,还请责罚。”这种时候肯定不能把朱晓漏出去——傻子都不会那么做。
朱慎无心与狱卒纠缠,赶忙走进牢里看望友人,“守业!你怎么样?守业!你还好吗?”此刻的唐盛哪还有之前的风华姿态,身体不成人形,惨不忍睹。“对不起呀守业,我来晚了!呜呜呜……”经历北方同游,朱勤思早就把唐守业看做知己兄弟,见他如此模样,心疼不已,更是自责自己未能保护好他,“守业,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受重伤的唐盛睁开眼,透过血糊的缝隙看着面前的朱慎,勉强在嘴角支出一个笑容,用红肿渗血的喉咙低声道:“我还好,木竹才惨呢,呵呵呵……”他也不知怎么地,竟还有心思笑,“你怎么也受伤了?你也不比我强多少呀,呵呵呵……”
“啊?木竹?”朱慎放开气息稍作感应,果然发现身边牢房的血红杂草堆里还有个活人,勉强能辨别出他就是木竹。朱勤思更是悲痛,一掌拍碎栏杆,跨步去看更加凄惨的木竹,“为什么?为什么你也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折腾你?为什么?”南离少爷心怀怒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几个狱卒,但终是压下火气,将满腔愤慨化作悲哀。“火冰凤凰决·眠!”朱慎抬手点出一道真气注入木竹身体,那真气奥妙,不但内含轻柔的生机之火,可以治疗伤势,同时还有清凉冰寒,足以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冻住神经,隔绝痛苦。“木竹,睡吧,睡吧,等睡醒了,就不难受了。”悲泪如雨的南离少爷轻轻安抚木竹后,转头“故技重施”,处置唐盛的身体。
这边朱慎帮两位友人减轻痛苦,那边朱和带领一众南离高手走进天牢,这些高手中除了曹乐、钟权、韩相等人外,还有九离城城主石磊和石水。众人看着朱勤思施展功法时身体显出冰凰火凤,脸色皆变,暗暗感慨这孩子虽真气还很稚嫩,但两种气息的纯粹程度超乎寻常得高,直追当年的盛世神女和灭世魔女。这里面,曹景秀最是惊讶,多年来朱勤思都在他身边修炼,但他愣是没发现自己外甥修炼有如此奥妙的武功。
“为何如此对待囚犯?!”石水虽在意朱慎武功的非凡,但他此刻最为愤怒的是南离对待犯人的方式,多年来心性沉稳的他今日火气高涨,咬着牙,略带无礼地嘲讽朱和等人,“这么说来,之前乾坤城之战,南离确实插手了,萧启惑改变阵营就是你们的功劳吧?否则尔等也学不会那龙临狱主的折磨人手段。”
“这!”那曹乐、钟权和韩相三人也是仁义之辈,早就对南离的所作所为不满,今日更是愧色难当,闻听当年被自己等人蔑视的大魔头石水如此义正言辞地出言嘲讽,登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三人瞪朱和一眼后拂袖而走,“朱王爷,我等师门曾受南离恩德不假,合该知恩图报,但朱氏若是继续默认这等凶蛮之事,我等就算自断经脉也绝不会助纣为孽!”他们三个中,曹乐是朱和的小舅子,可这会儿他也只谈“师门”,不提“亲戚”,一点面子不给。
朱王爷面色铁青,但并非因狱卒折磨唐盛,而是折磨之事为外人所发现,闹出这等难堪场面。“来人!把监牢狱卒狱长带下去,严厉处置!”几个侍卫得令,抓走狱卒等人。只是,即便如此,狱卒们也没有傻乎乎地供出朱晓,反而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高呼自己等人污了南离声名,愿意以死洗刷什么什么的。
见气氛不太好,石磊咳嗽两声,说道:“最近局势太乱,战事吃紧,却是叫朱王爷没时间注意这等细枝末节,这怪不得王爷你,要怪就怪我那不成器的铭成孩儿,明明我叫他来南离后要全心全意辅助王爷,未曾想他竟是懈怠了。王爷,我在这里替铭成孩儿给您道歉了,还请您原谅。”
其他南离高手亦是齐声请罪,“我等辜负王爷的信任,还请王爷惩罚!”
有石汇仁打哈哈,再加上南离高手们附和,得到台阶的朱和随便说几句场面话,这事也就过去了。随后朱随正命人将唐盛和木竹安置在有人看守的院子里,仔细治疗,精心照顾。为表示自己的诚意,朱王爷允许武当道人石水随时看望两个人,但仍旧不让长子朱慎出门,要求他认真养伤。
当然,即便朱和不限制朱慎,朱勤思也没那个力气,他外伤没有唐盛和木竹重,可内伤着实不轻,需要休养。曹喜心疼大儿子,派了许多人照顾朱慎,可她却忘了,人越多,事越乱,那些她派去的人中藏着朱重和朱复的亲信,两个愤恨大哥的狠辣之人竟然给朱慎下毒,想着毒死他。好在朱晓提前得知二哥和三哥的行为,阻止他们的行动。
“两个笨蛋,在这种时候下毒,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朱晓站在某处楼阁,从窗户往外看,瞧着自己大哥休养的房间,冷冷地说,“现在时机不好,等等吧,等到时机成熟,我保证杀掉你。朱勤思,你若是个废材,我还能无视你,但你竟然如此厉害,那就别怪妹妹我不念手足情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