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昆仑山。
昆仑派一众高手已经在通往峰顶的路口等待很长时间,直到今日才见到上山许久的武月下来。昆仑掌门上前行礼,言道:“东昇女侠,不知我家祖师可有说什么?”自从朱俪说韩冰将死,昆仑掌门便盘算着怎么能在韩春阳死前讨要一些好处,他十分希望昆仑神女能赐下神法秘术,帮昆仑派建立不朽之威。
武月瞧了昆仑掌门一眼,说道:“只说了一句。”
“还请女侠传话。”
“你家祖师说神功秘法没有,哪怕给你们也一定学不成,浪费而已,尔等若是觉得昆仑派无法在乱世中存身,可以依附七星门。”武月说道。
“这……”昆仑掌门不甚满意。堂堂江湖大派怎么能降低身份跟着一个刚刚脱离魔教称呼的七星门身后。“没有其他的吗?”
“你说呢!?”武月语气稍稍严厉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我等并非质疑女侠,对不起。”昆仑掌门赶紧道歉。
“堂堂昆仑派,古时亦是天威之门,江湖大派,自韩冰得道,更是九州仰首而视,不敢丝毫怠慢,如何变成今日这般市侩模样。唉~”心中暗暗叹气,没有多说,武月纵身离开昆仑派。她在进入神化境后立刻来找韩冰乃是为寻找朱俪,朱神女与武东昇关系密切,年纪虽然相差一些,但情同姐妹,感应到朱俪没有观看自己进阶,武月猜测她必然是为那个“极寒奇才”在做什么。朱俪曾经告诉武月有关白然的事,称白离凡之能世间少见,侯毅、智恒比之亦是不如,若不加以管制,可灭天地。武东昇没见过白然,但刚刚在昆仑峰顶,她确实感受到一股纯粹到无法想象的寒冰真气,虽然还很稚嫩,却不可小视。“想来神女已然对拜入韩春阳门下的白离凡无可奈何,只能闭关修炼,以求他日功高盖世,与此子争锋。”武月对朱俪十分有信心,所以在推测到她应该在闭关后渐渐放下心来。“我却是少来这西北之地。”寒风凛冽,风雪交加,如此的景色与水华宗所在的江南差之甚远。一面回程,欣赏风景,一面思考天曌神功的问题,武东昇的兴致今日十分良好。行至某处,忽然感应到些东西,女侠换个方向走去。
“道法自然,敢问是哪位侠士?”武月飞落在某个道观前,一个中年道士立刻行礼。
“你是哪个辈分的?”武月说道,“本人武东昇。”
“原来是水华宗掌门,失敬失敬。”道士回答道,“贫道黄江子,见过武掌门。”此人是武当现任掌门黄淮子的亲师兄,武当派“黄”字辈本代大师兄。
武月点点头,指着道观问道:“这落叶观是何处?因何内存哀伤之气?似有极高境界之人将死?”
黄江子抬头看了眼武月,而后微微叹气,说道:“连女侠您都这么说,看来玄善子师伯他……唉~回女侠的话,此地是原七星门总坛,后由我武当山改建为落叶观镇守魔山,院内之人是我玄善子师伯,他正在尚善师叔坟前哭泣。”武当之人大部分与七星门互称师兄弟。
“尚善?”武月本是想进入观内,但听闻此地是七星门旧址,而且还埋着自己那个无耻卑劣父亲的大哥,顿时不再往前走。
“女侠,您不进去吗?”
武月摇摇头:“尚家之人我不想见,鬼也一样。”说完,她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看不清。
“道法自然。”黄江子看着某个方向说道,“尚札对女侠确实不好,但你岂可埋怨无辜的尚家。况且如果不是我玄善子师伯护佑你,你如何得遇郎景?当年又如何逃得脱整个江湖的追杀?”
这边黄江子似乎在遗憾武月没能进观,另一个道士从门内走出来,手拿着一封消息:“师兄,武当派传来信息。”
“是什么?”
“观武官李轩与黄松子师弟起冲突,李洪阳重伤师弟,险些将其击杀。”
“这……”黄江子眉头紧皱,说道,“速速给黄言子师弟发信,请他出面调解,黄淮子的性子太过僵硬,若有不慎,恐与玄北城起冲突。”这位武当大师兄心中焦急,想赶紧回武当山处理有关上一任观武官张国被杀之事,但碍于自家师伯将逝,没法离开,“也不知游龙师叔找来的人什么时候能到?”他看着武当山方向,心中暗道:“师弟呀师弟,切莫做错事,我有心借着玄善子之死,断了鸽派在武当的传承,你莫要做错,影响了咱们鹰派的名声。师弟,再等等,等我确定玄善子死,咱们鹰派就能彻底重夺武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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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李轩长刀斜立,横眉冷目,俯视躺在地上的黄松子,道:“我是武当观武官,我不认同张木竹是杀人凶手,那便不许对他继续通缉,尔敢多言!”
“你!你!你!”黄松子捂着胸前几寸长的刀口,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欺人太甚!”
周围的武当门人气急败坏,怒视李轩,却无人敢动手。这个李洪阳好生厉害,一手裂天刀法耍的虎虎生风,以顶峰高手之能击败绝世初品境界的黄松子——二人一捉一的对决,李洪阳没有使用任何卑鄙手段,黄松子技不如人,输掉争斗,谁也没法多言,更不能插手。
战场远处,掌门黄淮子等人同样气愤,他们未曾想这李轩竟然真的一言不合直接大打出手,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影响。某个黄字辈高手骂道:“哼!果然是山野小门派养出来的东西,一点礼数都没有。”
“啪!”黄淮子回手便给自己师弟一巴掌,“我呸!一个山野小派出来的年轻人把你师兄击败,你还在意有没有礼数!呸!”
“师兄,我……”挨打之人捂着脸,不敢多说。
“好啊,好啊,好一个李洪阳,欺负到我武当派头上来了。好!”黄淮子怒不可遏,想出手教训李轩,“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连我一块打败!”说着话,掌门就要亲自出手。
此时,上一任掌门黄言子纵身来至黄淮子面前,劝说道:“师兄还请息怒。”虽然他是上一任掌门,但按照辈分,他是师弟。
“你来干什么!”黄淮子骂道,“来看我等的笑话吗?”黄淮子的师父是玄赤道长,再往上是地烈道长,烈鹰派,而黄言子的师父是玄善道长,往上则是地乐道长,暖鸽派,俩人不是一个系,因之前都是暖鸽派掌权,所以哪怕犯下大错的黄话子卸职后,还是其师弟黄言子做掌门,轮不到另一系排位更高的黄淮子。
“不敢,不敢。”黄言子说道,“师弟只是希望师兄您能放过那孩子一次,他还小,性子罡正,不太懂事,有些唐突,还请师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替李轩说了很多软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黄淮子说道,“难道你要让我听那小子的话,撤回对张竹的通缉令?!让我自己打自己脸?”
“不敢,不敢,不敢。”黄言子说道,“师兄放心,师弟现在就去和那个年轻人谈一谈,定会让他知错,再不敢顶撞武当山。”他不等黄淮子答应,自顾自的使用轻功飞去李轩那里。
“你!”言至如此,黄淮子再想闹就不占理了,毕竟黄言子已经表现的足够诚恳卑微,他也只能作罢,“哼!若是那小子不依,看我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