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请客的地点很讲究，是个以足球为主题的餐厅。
据说，老板是个超级球迷。
就连喝酒的杯子，盛菜的碗都是足球的造型。
四面的墙壁上，全是各个球队俱乐部的球员纪念照，还有老板和一些球星的合照。
最让章为国感觉小蔡是个好同志的是，居然有一张1986年国家队的合照。
这是他唯一入选国家队的那一年。
关键是，这张照片连他自己都没有。
看着上面年轻的自己，灿烂的笑容，一时间，竟有点恍惚。
气氛就是在这样，愉快和谐的状态中越发的亲热起来。
酒过三巡，老章头已经把小蔡引为知己了，他放下筷子，抿了口酒，说到：“这个地方我很喜欢……老弟，你费心了！说吧，今天约我这个过气的老头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老哥，不瞒你说，老弟今天想跟你打听个人。”
章为国点了点头，示意蔡文继续。
“你们校队的7号……边昊。”
章为国有些惊讶的看着蔡文，他心里有预感会有事情寻求他帮助。
只是……边昊？那小崽子？
“这……一个娃娃……”
“哈……老哥，小弟不才，我现在不仅是一中的教练，在兰格青训里面也是挂着个顾问，这……说白了，就是个球探。”
蔡文举起酒杯，和老章头碰了下杯，喝了一大口，这才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兰格是三年前丰华市刚成立的俱乐部，也是丰华市有史以来第一家足球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是由兰格集团投资成立，老板蔡兰格是蔡文的表哥。
球队虽然才刚刚成立，蔡老板却舍得花钱，这不，去年刚刚升级到甲级联赛，实现业余，丙级和乙级的三连跳。
可是，随着大量的骨干球员流失，还有缺乏青训提供新鲜血液，造成球队的青黄不接，成绩越来越不好，今年又被降回到乙级联赛。
媒体上有很多不好言论的报道，使得蔡老板面上无光。
压力之下，他对外宣称，一定要打造一个可以实现造血，五年以后盈利的青训系统！
目标很远大，可是这些小球员去哪找啊……
十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没有什么培训的必要了，动作啊，战术意识啊，基本已经成型了。
真正的天才球员也轮不到他兰格手里啊。
可是，岁数小的孩子，有几个能说放弃大部分宝贵的学习时间，投入到训练当中。
就算孩子肯，家长可是要骂街的！
蔡老板大手一挥，下面人愁的头发的揪光了……
蔡文怎么说也是蔡老板的表弟，这看到好的苗子当然想往他表哥碗里划拉不是。
进攻端，边昊速度快，身体不错，跑动意识在同龄人里属于佼佼者。
防守端，卡位和预判都不错，是个难得的足球苗子。
性格坚韧，敢拼，舍得流汗……
最最主要的是，
他才十四岁！
这可是练球的黄金年龄啊！
可是，边昊的家里情况，以及他的个人意愿，都需要有个熟悉的人去打听，甚至做工作。
老章头是个不二的人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这孩子，他学习特别好，这……上期末全年级前20呢。”
这么会踢球，还能学习这么好？！
这个，难办了……
老章头喝着人家的酒，不能显得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嘛。
最重要的是……他也是要面子的，
“这样，蔡老弟，我回头问问他的口风，毕竟这个事情要孩子有意愿。”
这都属于借口，孩子有意愿，那监护人是干啥的……
蔡文勉强的笑了笑：“那先谢谢老哥的支持，来！再走一个……”
章为国伸手拦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还是希望你再观察观察，毕竟孩子的年龄还很小，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你真认为值得，可以让你们老总来现场看看这孩子表现……这样可能事情会简单很多，你说呢。”
“老哥的意思是……直接签合同？”
老章头并没有回答，高深莫测的笑着。
……
……
“你们都没吃饭么？腿都给我抬高点！把屁股都给我使劲！让你使劲，不是让你拉屎！屁股绷紧了，快点！快点！加快频率！”
确实像郭同学说的那样，章头越来越暴躁，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可爱的小老头了。
不过，这样强度的训练，边昊才感觉到一丝踢足球的感觉。
这几天，和谐美好的训练时间，变成了这样辛苦和枯燥的体能锻炼。
马上面临半决赛，队员们训练的热情无比高涨，就连学校也是一路绿灯，多给他们两节课的训练时间呢。
不过，这都是建立在球队出成绩了嘛……
如果去年也这么训练，估计球队应该剩不下几个人咯！
边昊此时有点理解老头之前专项训练的意义了。
就是为了，把这帮怕苦怕累的孩子留在校队！
“边昊！再给我溜号，就去跑20圈！听到没有？！”
“是！章头！”
埋头苦练，努力拼搏。
校长对他们有着殷切的希望，如果校队闯入决赛……
那么，当初成立这支完全没有投资和成本的足球队，简直是他校长生涯里最完美的决定！
他郑重承诺：进入决赛，每个队员派发1000块钱奖学金！
重金之下，必有虎逼……
这帮孩子都疯了，一个月才100块零用钱的基本水平下，这1000，就是穷人乍富！
就算生病也坚持训练，就算累死也值得。
这一个个的，按照要求练完都已经嘴唇发白，腿肚子直颤悠，还要求加练呢。
不过，老章头还是靠谱的，他一人一个巴掌，全给扇回了班级。
少年人有些不服气，我们艰苦锻炼也有错？
一阵子的鸡飞狗跳……
“你也要加练？”可能没打过瘾，老头斜眼看着正在颠球的边昊。
“我练练脚感，不做剧烈运动。”
老头憋了一会，悠悠的说道：“喜欢上足球了？”
“哼，还记得当初为了骗你进校队，整整买了三瓶饮料……”
这个小气的老头……
能咋说，说啥都挨揍，边昊卖萌的挠了挠头……
“后天好好踢，可能会改变你一生呢？”
说完，老头背个手，溜达回家了。
装神弄鬼，还改变我一生……
呵，我只知道，下周5期中考试，考不好才特么改变我一生呢！
考试考试，老师的法宝。
成绩成绩，学生的命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