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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表白

  2002年12月16日,星期一,晴。

  韩束不是有话憋着不说的类型,更何况周围觊觎林雪莹的男孩子很多,越早宣告占有权,对自己越有利。但是韩束真的拿不准,林雪莹是不是喜欢自己。

  “起码,她夸过我,真厉害。”韩束自我安慰着,不断给自己鼓劲。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醒来的时候枕边湿了一大块,就好像流了整夜的泪。满身的疲惫似乎在告诉他并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感冒发烧造成的浑身酸痛。至少今天不发烧了,这就是好消息。

  洗脸的时候韩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帅,但是也不丑吧。至少有一个聪明的大脑。”

  于是韩束决定跟林雪莹表白,就在今天。

  出门前,韩束特意用纸巾擦了一下鞋子,他感觉林雪莹每天都一尘不染的小白鞋跟自己这个灰头土脸的装扮还是不太符合的。学校离家很近,路上经过一个小花坛,韩束特意采了3朵紫色的小花,拿在手里。

  今天出门很早,路上还没有多少同学和家长,但是韩束清楚,林雪莹家住在郊外,每天是林雪莹的爷爷负责接送,总是很早就到校,这个事情还被曹华建老师在班里表扬过,说林雪莹热爱学习,作息规律。

  进入校门,远远看到自己班的教室,二楼最前面一间,半开的窗户中,他看到了林雪莹的身影。“哈,她果然来的好早。”远远的,韩束仿佛就闻到了林雪莹身上特有的香气,那种少女的清香,夹带着蓝天和阳光的味道。

  “雪莹,我……我……我喜欢你。”

  “谁抢了我的台词?”韩束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班里有个男生的声音,“他在跟林雪莹表白!是谁?”

  韩束收手没有推门,踮起脚,从门上的玻璃望进去。

  班里的桌椅整理地摆放着,班里只有两个人,林雪莹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子上,左手边隔了一个位子,坐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高嘉飞!”韩束倒吸一口冷气。

  对于高嘉飞,韩束多多少少是有所耳闻的。小学时候这就是刺儿头一个,经常在学校惹事,打架骂人。但是偏偏他爸是市里领导,有钱有势,给高嘉飞请了家教补课。再加上高嘉飞并不笨,也知道要学习,成绩居然还可以。这就让小学时候的老师和领导对于他的霸凌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一昧纵容。来到初中以后,直接就进入了韩束这个3班,平时话不多,下课就出去跟其他班他原来的小学同门们鬼混,与韩束交集比较少。只是韩束总是觉得,高嘉飞似乎对于自己,充满了不屑,很多次自己回答问题,高嘉飞都会嗤嗤地打断,嘲弄他。

  “他竟然也喜欢林雪莹,而且居然选择这个时候表白!”韩束内心升起一团怒意,可是双脚似乎钉在了原地,没有推门而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雪莹低着头写字,不想搭理高嘉飞。“雪莹,我真的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么?”高嘉飞往旁边一个座位挪动了一下,挨着林雪莹坐下了。林雪莹把身子顺势往另一侧倾斜,保持了与高嘉飞的距离,没有离开座位,也没说话。

  “雪莹!”高嘉飞一下抓住了林雪莹的手,这让林雪莹惊恐万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甩了两下手臂,视图挣脱。但是高嘉飞人高马大,林雪莹站起来也只比坐着的高嘉飞高一个头而已,高嘉飞牢牢抓住林雪莹双手,她无法挣脱。

  “放开我!你在干什么!”林雪莹大喊起来。

  “把手放开!”一声巨响,教室门被推开狠狠撞在了墙上,门口出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抬手指着高嘉飞,喘着粗气,脸通红。韩束再也忍不住,出声喝止。

  高嘉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呵斥吓了一跳,紧握的手也送开了,林雪莹连忙抽手出去,一边抽泣一边跑出了教室。韩束让开门口,没有阻拦,林雪莹一路跑到教师办公区消失不见。

  高嘉飞冷静下来,对韩束说:“原来是韩束,我还以为是老师,吓我一跳,哼。”说着向韩束走来。韩束已经挺高了,但是高嘉飞比韩束还高半个头,而且比韩束壮的多,俨然能把韩束整个装下。

  刚才是情急之下的冲动,现在眼看一个庞然巨物向自己慢慢靠近,韩束最开始的正义感和莽劲早就消散不见,剩下的只有恐慌。“你要……干什么?”韩束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

  “没什么,我想近距离看看我们的正义卫士。”高嘉飞狞笑了一下,已经站在了韩束面前。居高临下,双手噗得一声拍在韩束两个肩膀上,“很有正义感嘛,韩束同学。怎么着,你也喜欢林雪莹?”

  韩束被这两巴掌拍的生疼,差点哭出来。强忍疼痛和委屈,韩束一字一顿的说:“别,在,欺,负,她。”

  高嘉飞瞪圆了眼睛,怒视了韩束几秒,随后又变回狞笑的样子,说:“我这人最讲公道,我也不打你,咱们公平竞争怎么样?敢不敢?看看谁先把林雪莹追到手,哈哈。”

  韩束喘着粗气,没说话。

  “怎么了,胆小鬼,这就害怕了?切,我还以为我们的韩英雄多刚呢,也就屁大点能耐。”高嘉飞一边说着,一边用两个手指抽打着韩束的左脸,最后狠狠一按,韩束脸上两条红色的指印清晰可见。

  见韩束没反应,高嘉飞一脸满足地笑了,回过头来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边走边哈哈笑出声来。

  奇耻大辱!韩束又惊又怕,又羞愧万分。在这几分钟的对峙里,韩束竟然连一句完整的反驳都没有说出来,韩束生气于高嘉飞的霸凌,更生气于自己的不争气。手气得发抖,攥都攥不紧了,这以后还怎么跟他斗。

  “高嘉飞,出来!”曹华建老师及时赶到,看着门口气呼呼的韩束,林雪莹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高嘉飞被曹华建带走,教室里只剩气到浑身颤抖的韩束和满面泪痕的林雪莹。

  “谢谢你,韩束。”林雪莹流着泪说,“要不是你出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怕,谢谢你。”

  “不用,不用谢。”韩束紧张的说道,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如何出口。韩束狠狠捏了一下手里的三朵小花,把它们团在一起放进了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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