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最后一次和我们联系是在哪里?”陈灼问。
晏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休息吧,暗星的失踪,很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步了。”
“但是他有危险。”陈灼看着晏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晏泽看着陈灼:“我听到那些流言了你们刚才在说的,也是这件事吧。”
“流言会把普通人推向我们的对立面。”格纳季补充道。
“我不可能不管暗星。”关于这些道理,陈灼再明白不过,但她还是无法就这样抛弃他。更何况,暗星还帮过他们。
晏泽叹了口气:“那我们再来捋一遍,有人散播流言,想要把学院的高层说成是黑魔法的使用者。”
“在这个时候,罗刹表现出了抛弃薇拉,针对学生会和学院高层的意向。”陈灼按照晏泽说的补充了下去。听到这里,安珀惊讶地和格纳季对视了一眼。
“而你的信被截下,被他们拿来引我们进入一个黑魔法法阵。那么截下信的人基本可以确定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了。”晏泽看着自己的手,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就他听到的流言来讲,其规模已经绝非是一日之寒,很可能是已经传播了有些时日了。
“暗星是怎么失踪的?”
“不知道,晏衡发现的时候,暗星就已经联系不上了。”晏泽摇了摇头。暗星的失踪,等于对方将自己这一方唯一一个对黑魔法了解颇多的人从棋盘上带走了。
安珀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我和阿纳托利的绯闻,会不会本质其实是他们的障眼法?”
连起来了。
晏泽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那么现在的关键,就是那个截下信的人。”格纳季说。
陈灼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那是她从没见过的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世界。
晏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今年的雪,来的太早了。”
“等林莺老师回来吧。”安珀也走到了窗前。雪,是她一直以来再熟悉不过的景色,深夜的云层映射着城中仅有的光辉,让黑夜不再黯淡。但此时看着这场雪,她的心里却升起了不安的感觉。
身后,门被敲了两声打开了,林莺和阿洛扎拉达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随她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外面的寒气。
林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到了,这位是医疗学院的阿尔娜。”她示意了一下身后跟着她们的女孩子。
阿尔娜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拎着手里的箱子问阿洛扎拉达:“病人在哪里?”
“啊,在这边。”阿洛扎拉达带着她去到薇拉的身边。
薇拉还在昏迷中,眉头紧皱着。阿尔娜打开箱子,一个法阵从箱子里浮现,她伸手搭在法阵上,法阵转了一圈,图案指示出了探查的结果。
她长叹了一口气:“不要紧,只是稍微过量的催眠药,有人用法术加强了药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会是什么人……”陈灼隔着人群望着沉睡的薇拉,感觉到这或许也是一个突破口。
阿尔娜回答了她的疑问:“能搞到药物的,基本都是制药班的人,不过他们具体用的哪一种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就那么几个班,要找到记录应该不难……”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说起来,最近消失的安东老师就是制药的老师。”
“我是这一届制药班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安珀出声说道。
阿尔娜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按理说制药班的药物都是由安东看管的,可是他消失了,那么很多药物的去向,估计都没有记录了。”每一届制药班都有那么几个心怀鬼胎的人,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也就是说,这个拿走药的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找到的希望了?”安珀皱起眉,制药班的药物储藏室里有不少危险品,这种时候陷入无人看管的境地可不好。
“对了,”林莺走向晏泽,“之前你拖我查的那个人找到了,是小报社的安德烈·阿尔瓦。”林莺一边说,一边皱起了眉,她可不知道管收发信的那位欧文什么时候被安德烈收买了,丢信在楼兰城可是大事,一直到被发现才告诉她,实在是失职。
但是,究竟是什么才会让欧文干出这种失职的事情?林莺回想着自己记忆里那个勤恳老实的欧文,想到他做出这些的理由或许是被什么人收买了,稍微感到了一些恶寒。
她在这群人视线的死角,找了张纸写了个纸条,悄悄塞给了安珀。
“林……”
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向着安珀笑了笑。转身走向了晏泽。
“晏泽,你知道小报社在哪儿,对吧?”
“你要去干什么?”
听到他们的对话,陈灼也看了过来。
林莺笑着摇了摇头:“我得帮席灵去做点事儿,你们要是看情况不妙,就带着大家去城外那个地方。”
“知道了。”晏泽闭了闭眼,他没想到席灵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城外那个地方”?陈灼有些疑惑,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陈灼,走了。”
晏泽转身,陈灼也跟了上去,开门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林莺,发现林莺不知何时已经沉下了脸,目光凝重地看着薇拉的方向。
门外是一片漆黑,重新被建立起来的法力流散发着微弱的荧光。陈灼跟着晏泽走进雪里,打了个激灵。
“衣服够厚吗?”晏泽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够,我们现在去小报社?”陈灼确实是有点冷,但是她觉得现在还能撑一下,走起来就热乎了,即使她穿的是秋季的衣服。
晏泽知道陈灼是在嘴硬:“走吧,回去拿点衣服,小报社就在西翼南区,离宿舍不远。”
“但是暗星……”陈灼还在担心暗星。
“他比你想象的要强,我已经让晏衡过去了,走吧。”
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等他们到了宿舍门前,地上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了。
“带上比较重要的东西,再带点吃的,一时半会我们可能回不来了。”
“晏泽,到底发生了什么?”陈灼打开门,转头看着他。
晏泽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陈灼也没再追问,默默上了楼。
她带来的东西不多,能带走的也不多。陈灼倒空了自己的背包,塞了半包的吃的,给自己换了身够厚的衣服,又把原来在身上的衣服叠了叠塞进包里,然后带上自己的刀,就算是收拾好了。
陈灼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但是她到楼下的时候,晏泽已经等在门外了,他的眉上落了些雪,似乎在这里站了有些时候了。
“我们走着过去。”
“看看外围有没有埋伏?”
“晏衡应该已经清理掉了,如果是的话……应该会是更难对付的情况。”谣言,怎么会是谣言呢,晏泽有些头疼,说不定在尽头等着他们的并不是敌人,而是更多的普通人。
两个人踩在越堆越厚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现在已经接近深夜了,无人的街道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隐隐透出一点可怖的氛围。
但如果这条道路的尽头燃着火焰和人声呢?
接近小报社的时候,陈灼和晏泽的眼前,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人群中间,似乎是一簇巨大的篝火,正在雪夜里熊熊燃烧。
陈灼停下了脚步,拉着晏泽躲在了旁边的巷子里,探出头看着那边的情况。
“他们在干什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人们在说些什么,陈灼有些听不清,她觉得这些人很不对劲,但自己也不太对劲。
“你知道历史上的黑魔法师都是被怎么杀死的吗?”晏泽倚在冰冷的墙上,白雾随着他的喘息被吐出来。
“火刑,你是说?”陈灼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轰轰响,这是太久没好好休息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