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钟声响起归家的信号
夜非眼带眼泪,幽幽地,说:“因为,他们是我爸爸妈妈。你明白吗?”
简慧儿起身,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蹲下对他说:“你能原谅阿姨吗?”
“我直达当年我年纪小,你怕我受不了这种打击,才说谎来骗我,但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夜非没有接过纸巾。
“好孩子。”简慧儿用纸巾为他拭擦着眼泪。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家属你们,不去申诉,要求再次派人去找。”夜非问。
夜非记得很清楚,12年前,那一次太空任务之后,他再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爸爸妈妈,调查结果是【被认定为死亡】。开始的时候,慧姨还编了个谎言,说他父母到了很远的宇宙深处,要很多年才能回来。尽管现代人类已经做到20光年每分钟,但是来往穿梭宇宙是需要时间的。例如去长手外星人的所属的【天琴座NGC 6745星团(距离地球大概2.08亿光年)】,去一次就需要二十年时间,来回就需要四十年,由于意识的水平不同,长手外星人不需要一分钟就能到达地球。
慧姨还封锁了一切他接受信息的来源,让他和莫婆婆在乡下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是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得知那是太空任务的事,他还哭着闹着打着这个说谎言的阿姨。再后来,由于他父亲是个孤儿,父亲这边也就没有什么亲戚,只能靠他母亲这边,考虑到莫婆婆年纪大了,慧姨就成为了他的监护人。在上学的时候,他得知一些天文知识,他根据情况推测他父母可能是遇到了【宇宙漩涡】,被带到另一个宇宙,或者跳跃到另一个太极平面里。他找到了当年一些科学家发表这次任务观点的视频,是存在这种可能性,按情况和经过初步的搜索后判断,生还的几率也不大,由于宇宙太过复杂,如果派人去搜索,可能连这些搜索的人员也有危险。而且家属也接受了这个【被认定为死亡】的结果,不再申诉要求派人去搜索。
实际上,如果当初,家属去申诉要求派人去搜索的话,就会有可能真的再派人去搜索。
所谓的宇宙漩涡,把宇宙当成一个海洋的话,宇宙也存在一些类似海洋的漩涡,这种漩涡类似于黑洞,会吸入任何物体,但是它不完全是黑洞,它可能会带着飞船到另一个宇宙,或者另一个太极面,当然也有可能像黑洞那样将飞船拉入然后摧毁。虽然人类现在采用了仵氏理论,使到宇宙航行的速度可达20光年每分钟,但是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这个速度很慢。如果按200多年前一样采用火箭喷射推动的话,那速度简直是不值一提。
那么可不可以将人类的20光年每分钟这个速度,再提高呢?不可以,因为这回伤及人类的大脑,实际上,仵氏理论这种穿越方法是根据生物大脑意识的进化而决定,如果进化程度高,穿越的方法就会快很多,反之,如果进化程度慢,也就慢很多。
那么能不能求救于外星人?尤其是高等的外星人,根据新月亮协定,这些外星人是不会干预地球人的事务,这件事本身很复杂,不是一般的简单救援,他们就不予以帮助了。
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夜非下定决心,学好航天知识和仵氏理论,将来考取航天员的相关专业,成为一名太空人,他希望有一天能籍着执行太空任务之便,也顺便找到自己的父母。
现时,简慧儿面对自己的这个姨甥问她【为什么作为家属的你们,不去申诉】,她愣了一下。夜非这么问,其实也伤了她的心,夜非这么问也间接地说,他母亲不是你亲姐姐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亲姐姐都不管了。
夜非等待着她的回答。
良久,简慧儿抱了抱他,才说:“你要原谅阿姨,知道吗?”
夜非说:“那你就让我去找。”
其实夜非这句话,隐含着一个前提信息,他也知道说了会更伤阿姨的心,就是说既然你们这些家属这么无能,我这个亲儿子现在也长大了,就让我亲自去找回自己的父母。
即便夜非没这么明说,简慧儿也明白他这句话这个前提,她也知道夜非不这么说的原因,此时,夜非这句话,同样是刺痛了她的心。
简慧儿,说:“你要到哪儿去找?”她这么说也就默认她允许他自己去找。
“宇宙任何能找到的地方。”
“如果,不在外面呢?”
“那就到其他太极平面去找。”
“你找不到的。”简慧儿说,“我以前按说过【幸福的青鸟】的寓言故事。与其到处找,不如珍惜好现在。”
幸福的青鸟,据说是来自比利时作家莫里斯·梅特林克的作品《青鸟》,某个人为了寻找代表幸福的青鸟而走遍天涯海角,后来回到家中,才发现它一直在家中。
夜非,他听到这句话就反感,他知道她的意思是说,与其到处找,不如活在当下,逝者已逝,要放下,不要太执着。
“你以前也这么说!不找怎么知道!”他推开这位阿姨,正要跑回自己的房间。
简慧儿跌倒在地上。
但是,夜非忽然醒悟过来,他这么做是不对的,这是从小照顾他的阿姨啊,这是养大他的阿姨啊,这是待他如亲儿的阿姨啊,他马上走回去,扶起简慧儿,并说:“对不起,阿姨,我错了。”
夜非转身就回到房间里。
以前,简慧儿对夜非说过类似的【你找不到的】的话,他自己是知道的,他知道即便自己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宇宙那里找,自从知晓了宇宙天文的知识,他清楚宇宙航行的危险,但是他就是不死心,他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他们是他的爸爸妈妈。
想到这里,夜非躺在床上,流着眼泪,他用起【小火柴】,房间里播放起黄家驹的《光辉岁月》,他唯有用这首歌来平伏自己的内心。《光辉岁月》亦是火星黄家驹市的市歌。
他不断地哼唱这其中的歌词: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简慧儿在门外,她能听到他哼唱这首歌,她说:“对不起,小非。”她用起她的【小火柴】,发条信息给夜非。随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非看到这条信息,上面说,小非,对不起,我明天要到月球那里去,与罗兹威尔外星人谈生意,你能送送我吗?
简慧儿,是人类航天集团的董事,又是这个集团旗下服装公司的副总经理,负责采购等业务,人类的罗兹威尔服的原料是地球没有了,需要到罗兹威尔星(位于波江座e星系,此星系又称天苑四,距离地球大概是10.5光年)采集原材料。这段信息是说,她需要进行宇宙的航行。虽然人类如今的速度是20光年每分钟,来回这样的一次,大概是一两分钟之内的事,而罗兹威尔外星人回一次则需要9到10个地球月份,来回需要18到19个地球月,因为他们的速度太慢了。所有通常是人类去那里采购并运过来,宇宙航行是存在某种危险的,出发前按规定事前都会通知好家人。
以前,简慧儿也是这么去这么回,她也是通知夜非和莫婆婆的。除了上一年,一直以来,夜非通常会亲自去送她,由于他自己父母之前出事了,他希望能看到简慧儿平安去平安回,他只剩下这位阿姨和莫婆婆两位亲人。简慧儿自己也希望在出发前,能看到这位她视若亲子的姨甥和自己的母亲莫婆婆,但是莫婆婆从未去过。
简慧儿本没有结婚,不是因为她不漂亮,她现在40岁,看起来像20岁出头,身材也好,追求者甚多,但是她出于担心这些男人在婚后会对夜非不好,所以她一直未结婚,也就没有子女,她也一直视夜非为她的亲儿子,她收养了夜非,并为他改了名字为夜非,她也逢人就说夜非是她儿子。夜非知道慧姨不结婚的理由,是因为她不想在婚后生下了孩子而冷落了他这个姨甥,俗语说,姨甥姨甥,迟早是外人。自夜非父母的事之后,夜非和简慧儿一直是相依为命。
夜非知道慧儿对自己真的很好,他也视她为母亲,小的时候,他也说过一些过分的话,而一年前,他隐瞒她,偷偷准备太空人的事,后来她知道了,他生怕她不同意他去,即使夜非已经长大成人,毕竟他还是学生,这些事就需要他的父母同意,但是他父母已经被认为是死亡,所以需要他的监护人也就是简慧儿同意。
如果他已经出来工作,或者已婚的话,那他就可以自己作主了。之前他找女朋友也完全是因为想早些成婚,他的事可以自己做主。由于他也不知道,回家以后怎么对自己这位阿姨说,拖着拖着,他竟然也一年没有回来,一年里,他没有想以前那样去送自己的这位阿姨,只是通过【小火柴】用短信息的方式与简慧儿、外婆交流。
夜非知道自己今晚这么说太过分了,伤了她的心,他回了这条短信说【是我错了,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
简慧儿回复他:我同意你成为太空人,我已经把同意的视频录好,同意书也签好了。视频我发过来,同意书,明天我给你。
夜非回复:谢谢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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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2200年,1月2日。
夜非得到了同意书。
两人无话,在华盛顿市机场,他送别自己的阿姨,他说:“谢谢你,慧姨。原谅我的任性。”
“好孩子。去看看你外婆吧。”简慧儿抱了抱他,然后登上飞船,先去月球。
从地球到月球,其实只需要20到30分钟,后来考虑到安全,还有从地球去火星等其他太阳系的行星的飞船,这么多飞船飞来飞去,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就将时间调整为40分钟左右。
他坐在机场里的座位,确定简慧儿的飞船安全到达月球,他才准备去远东的海参崴市,探望自己的外婆,还有去自己的父母墓拜祭。
来到海参崴市,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夜非没有想到外婆亲自来机场接他。
莫婆婆,已经73岁了,背有点驼,满脸是皱纹,但是人还挺精神。
夜非陪着她一起回家。
夜非没有隐瞒,虽然他也担心外婆年纪大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让她知道为好,于是他将自己的事说给她听。
莫婆婆听了,只说了一句:“大概,阿慧,她和我一样,都怕失你。你想去,就去吧。”
夜非握着她的手说:“谢谢您。婆婆。”
夜非在外婆家住了一晚。
时间来到1月3日,夜非与莫婆婆一起来到墓园,拜祭过夜非的外祖父的墓和父母衣冠冢之后,夜非独自一人从海参崴市乘飞船回到火星。
他这一站,不是到火星首都仵市,而是黄家驹市。
他来到黄家驹市专门为黄家驹及其的Beyond乐队建的博物馆。
他听着博物馆先是播放《不再犹豫》: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他想,终于距离自己梦想近了一步,希望能合格成为太空人。
后来,博物馆播放的《光辉岁月》:钟声响起归家的信号......
他想:爸爸妈妈,我想带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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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讲讲:速度。
20光年每分钟。按这个计算,得如下路程数。
时间,路程数。
一小时(60分钟),1200光年。
一天(24小时),28800光年。
一年(以365天计),10512000光年(一千零五十一万两千光年)。
十年(一年以365天计),105120000光年(一亿零五百一十二万光年)。
一百年(一年以365天计),1051200000光年(十亿零五千一百二十万光年)。
这个时代的人类大体是以十年这个路程为极限,并准备以此为半径展开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