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7点,秦丹起床,出了房间,看到喀秋莎拿着母亲的那个皮包递给门边的母亲,母亲正准备出门。
妮娜看到秦丹,说:“丹儿,锅里有粥,冰箱有面包。我先出门了。”
“慢走,老妈。”秦丹说。
“阿姨,慢走。”喀秋莎说。
妮娜出门再次回头看着秦丹,没有说话。
“放心,老妈!”
妮娜点点头,出了门。
看到母亲出去了,秦丹看着喀秋莎,问:“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完了,你快点。”喀秋莎学起妮娜的语气。
秦丹打了打哈欠,拉长声音说:“好!老妈!”
喀秋莎瞪了他一眼,秦丹歪着脑、耸耸肩。
她打开电视,用遥控器调到英文频道。
秦丹刷牙洗脸,吃完早餐,洗完碗筷,擦干手,从房间拿出鞋子,坐在餐桌的椅子,穿鞋。
到了7点40分。
“叮咚!”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喀秋莎用遥控器关了电视。她离门口要近一些。
门打来了,她看到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孩。
那个男孩看到开门的是一个大美女,蓝色长裙,披肩金黄色头发,胸大。
男孩用中文讲:“早上好!美女!”
他看了看门牌号,再看看喀秋莎。他用手摸摸后脑袋,是不是自己找错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听到里面,秦丹的用中文说的声音:“是,安迪吗?她不会中文,你就说俄语吧。”
来人正是安迪。
安迪心里有底,用举起右手挥一挥,改用俄语说:“美女,早上好啊!”
喀秋莎说:“你找丹尼尔吗?”
“丹尼尔?”安迪抬着头,眼睛向上看,没有反应过来,他平常都习惯称呼【丹尼尔】叫【秦丹】。
“哦噢!”安迪右手成锤,打在左手的掌心,他想起来了,“对!对!我能进来吗?”
“可以。”喀秋莎说,“请进。”
安迪进来了,大踏步向秦丹走来。秦丹正穿着鞋。
喀秋莎关上门。
安迪继续用俄语说:“好啊,你这个丹尼尔,也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
秦丹淡淡地说:“她叫喀秋莎,是我外公......”
喀秋莎担心秦丹说下去,是他外公派来的人,她接口说:“我是丹尼尔的未婚妻。”
安迪一手跨到秦丹脖子上,“好啊!你这个家伙!金屋藏娇!原来是未婚妻。”
秦丹有点喘不过气,“放,开,我。”
安迪松开手。
“我,昨天才看到她。”秦丹说。
喀秋莎说:“我们俩青梅竹马。”
“才没有!”秦丹一口否定。
喀秋莎左手放在胸前,做一个稍痛苦的样子,“亲爱的,做人要有良心。”
“你看动画看多了吧。”秦丹头歪在一边。
“好啊你!”安迪突然说话小声点了,在秦丹耳边说,“比安琪还好,你有福啦,光棍节脱光,昨晚你们有没有......”
“有福你个头!”秦丹一把推开安迪。
秦丹又说:“我和她要回俄罗斯海参崴。”
“要结婚吗?”安迪问。
“不是,我外公......”
“是的,我们要订婚了。”喀秋莎插嘴说。
“不!之后,再去巴黎参加巴黎气候大会!”秦丹快快讲,以免喀秋莎又打断了对话。
安迪盯着秦丹,左看右看,良久,说:“巴黎大会,你去干嘛?”他言下之意是说,你这小毛孩,有什么资格参加巴黎大会。
喀秋莎说:“是借着这次机会去巴黎,我和丹,度蜜月。”
秦丹白了她一眼,“是陪同外公去。”
喀秋莎右手放背后,从衣袖拉出一把小飞刀。
“就是咯,不就是度蜜月吗?还拉自己外公下水,你以为巴黎气候大会,谁都可以参加的!”安迪说。
“对!”喀秋莎说。
“我外公是气候学家!”秦丹说。
喀秋莎拉长那把飞刀到指尖。
“气候学家?”安迪不明白。
“对!”秦丹穿好了鞋,抬起头颇为骄傲地说,“伊里奇·伊凡·伊万诺夫,就是我外公!”
“什么!!”安迪睁大眼睛,“那个最近年,赞同电影《后天》的结局会有可能发生的,那个疯子俄国科学家?”
“他!不是疯子!”秦丹站起来。
“哇!”安迪后退一步,“真的吗?真的是你外公?”
喀秋莎收起来飞刀。
秦丹坐下来,慢慢地讲:“我妈全名是【妮娜·伊凡·伊万诺夫】,我的全名是【丹尼尔·伊凡·伊万诺夫】。虽然我爸是中国人,但是我自小是随母姓,入俄罗斯籍。来了中国,我申请登记的中国名字是【秦丹】,我妈妈的是【秦妮娜】。”
“好像也是喔!”安迪摸摸下巴。
喀秋莎关了电视的电源,说:“丹,时间不早了。你要回学校请假了。”
第一次听她喊“丹”,秦丹打个冷颤。
“你要去学校请假?”安迪说。
“是的,我明天回俄罗斯啊。”
“想不到,你这么猴急!”安迪一脸坏笑。他指秦丹与喀秋莎的婚事。
“才不是!”秦丹说,“我们早点出门去学校,今天我就不去动物协会了,我昨天与会长打过电话了。”
“哎呀,就是忘了通知我。”安迪斜着眼看秦丹,又是一脸坏笑。
秦丹还真的忘记,他眼睛来回转转,没有讲话。
安迪不久转过脸,又说:“对了,我先去尿尿,回头再说。”安迪差点把这尿尿的事给忘了。
“要冲水!”秦丹说。
“知道了!”安迪向洗手间的方向去。
喀秋莎走上前,轻声说:“你不能讲太多关于我的事,去俄罗斯和巴黎的事,还包括你外公,OK?”
“OK!”秦丹咽了咽口水。
“我就假装一下是你的未婚妻。”
“不好!”
“没事!亲爱的!”喀秋莎最后一句【亲爱的】叫的特别重。
秦丹伸出舌头,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这时,安迪出来了。喀秋莎挽着秦丹的手。
喀秋莎说:“你叫安迪吧。我们可以出发到学校了。”
安迪用手挡着眼睛,他用中文讲:“好幸福啊!”拍拍秦丹的肩膀。
“无福消受啊!”秦丹也用中文说。
喀秋莎听不懂,她暗暗掐了掐秦丹,提示他不要讲自己听不懂的话。秦丹脸部稍微僵硬。
秦丹说:“说俄语。大家都好听懂!”
安迪没有看到喀秋莎的动作,他用俄语说:“那我就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协会。”他刚走两步,回头说:“不过你要给我买点礼物回来,去俄罗斯。”
“你要什么礼物?”秦丹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个月多吧。”
“什么!”安迪说,“还真的是度蜜月!”
“我到海参威,就给你寄回来广州。可以吧!”
“好吧。”安迪看着两人,“别那么恩爱!我下午发短信给你,告诉你,我要买的东西。你回来,我再给回钱你。我先走了。”安迪转身出了门,随手关了门。
门关上以后,秦丹挣开她的手。
“别这样!”秦丹语带严厉。
喀秋莎温柔一笑,说:“带上你的钱包。准备出门。”
“对了!”秦丹回房间去。
两人回到学校,请了假。两人走在学校的校道上,现在是上课时间,来往的人很少。
走着走着,迎面来一个中国女孩,粉红外套,过膝的裙子。
这个女孩与秦丹对望了一眼,将视线移到别处,但余光还是在注意秦丹和喀秋莎,她没有讲话。
秦丹也将头转到另一边。
喀秋莎眼睛来回扫视了他们,看出异样了。
喀秋莎轻声问:“她是谁?”
秦丹没有讲话,低着头。
喀秋莎没有再问,三个人隔开一条路,擦肩而过。
喀秋莎回头看这个女孩时,发现她也回头看着自己。喀秋莎挽着秦丹的手,身体靠着秦丹,头保持往后看。
这个女孩停下了脚步。
喀秋莎心中有数,得意一笑。
喀秋莎稍微提高嗓音说:“那女孩回头看你了!”她这句话里“那女孩”三个字的音调最高。
秦丹没有讲话。
喀秋莎再讲了一次,这次,“那女孩”三个字的音调再提高些。
秦丹眼睛一转,快步走了起来,拉着喀秋莎也快走了起来。
喀秋莎回过头,看着秦丹。
喀秋莎说:“她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秦丹很快很重地说。
“要不要我帮你抢回来?”喀秋莎诡异一笑,“用飞刀!”她拿出银光闪闪的飞刀,放在面前。
秦丹停住了脚步。忽然,他想起昨天喀秋莎下手杀牛的场景。他眼睛张大,用力握住她那只拿着飞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