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根源来自量子世界本身。
一群并未理解世界本质的人,用一种刻板的方法教授一些看似“真理”的知识,而他觉醒的内心告诉他:“标准答案”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打分依据。
最小的时候老师或许像孔武有力的“神”,但是竞争一旦开始,他们就变得很像狱卒。
他们希望自己管理下的学生认真听话,成绩能迅速达到他们学了大半辈子才达到的水平,希望令行禁止、每个人呆在自己该在的位置。
量子现实之所以充满各种可能,并不是因为生活在里面的个体都善良、友爱,而是其复杂、博大、包容,能让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产生无法估量的“效果”。
当“效果”而不是“标准答案”决定一切,是不是受人喜欢、合不合群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长期、孤立的学习书本知识会让人有脱离现实感,很多时候身边看到的一切又加重了人的情绪反应,所以中学生的世界常常是被扭曲的。这也是“中二病”产生的原因。
从“马斯洛模型”和人的本性上将,在某个环境中被孤立和被歧视的人常常感觉处境艰难是一定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但是也有一种可能——你比同辈人超前了太多。
如果能回到过去,陈启明想告诉过去的自己,学校之所以“不真实”,正是因为它想给下一代一个隔离的环境,不让学生沾染到外界有害的东西。
我们花了几乎所有的在校时间来记住一些意义不大(甚至毫无意义)的事实,这就像一场战争——即使胜利了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从这个意义上将,青春期的叛逆是感受苦难的敏感性在提高。
意识到学校并非人生的全部是件很重要的事,但是这一样会给人带来痛苦。
赛坲还对陈启明说过一段话:所谓的“计算机科学家”是纯粹的数学家;“计算机博物学家”则是研究“网络数据的路由算法”这类专门题目的人员;而“黑客”,计算机在他们手里只是一种媒介。黑客从很多方面来讲都跟“画家”或者“作家”很像,而且绝大多数黑客不是通过学校课程学会编程的,而是通过自己的实践学会的。画家和作家的作品有明显的“进阶”和“演化”痕迹。如果一件作品特别出色,你往往会在更早的作品里发现一个小规模的初期版本。大多数的创作者都是这样学习的。
另外赛坲还提出一个理论:创作者都需要大把大把的“不受干扰”的时间。因为这不是机械工作。一个创意从产生,到修正,到其整体框架被你想明白是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所有的隔间办公桌上不可能完整这样的思考。绘画、著作、程序,都需要这种构建过程。
受赛坲的影响,陈启明很小就对网络攻击感兴趣。
每当他看到赛坲轻而易举的攻击一个“几乎不可能攻破”的电脑并轻而易举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时,他就充满了惊讶和好奇,缠着赛坲教他具体的方法。
当然,赛坲对陈启明只讲述了原理。
赛坲惯用的攻击方法叫“预判”,就是充分利用C语言自身的特点(大多数操作系统都是用C语言写的)。
当你在C语言的中为输入的内容分配出一片内存时,它会被分配在当前运行代码的返回地址旁边。
所谓“返回地址”是指一块特定内存,当前代码运行完毕以后,就要运行这块内存中包含的代码。
它存储的其实是计算机下一步要做的事。
赛坲入侵的方法是猜出为某种输入分配256字节的缓存,并提交多于256字节内容,这样旁边的“返回地址”就被覆盖了,当前代码运行完毕之后,程序的控制权就交给了赛坲制定的内存地址——赛坲事先编好的机器码。
同时这也是最经典的黑客攻击方法之一。
由于之前赛坲编制的一款程序预测了一百年之后的一些事件:汽车已经可以低空飞行,大楼可以盖到500层,大街上常年不会陷入黑暗、同时也见不到太阳……所以当他发现陆九霄写的LGSS能够无限向未知前进时才确实吃了一惊。
赛坲对编程语言的认识也相当奇特,他觉得编程语言的更迭、进化,与地球上的物种如出一撤,很多语言曾经辉煌一时,但终究走向衰落,进入“进化”的死胡同。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人类命运持悲观态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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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陈启明坐在地上思考这些事情时,一位身着埃及艳后装的女子走到他面前问:“你好!你是陈启明吗?”
陈启明立即站了起来。但他还有没有认出对面的女子,问:“你怎么知道?”
女子摘下墨镜说:“我是乔佳佳啊!”
“你……”陈启明目瞪口呆,“你怎么要到这儿了?”
“我是单人游。”乔佳佳说,“我看你跟他们一块儿……”指了指旁边的游客,“你是组团来的吧。”
“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陈启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是组团来的。”
“那你坐在这儿干嘛?”乔佳佳问。
“累了,休息一会儿。”陈启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乔佳佳忽然看见了他胸前的心形吊坠,说:“咦!这个挺漂亮,在哪儿买的?”
陈启明只好实话实说:“我就是因为记不起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了,才坐在这里想。”
“哎,我好像见过。”乔佳佳说。
“在哪儿?”陈启明迫不及待的问。
“我想想啊……”乔佳佳陷入了沉思。
陈启明看着她闭上眼睛回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这对陈启明来说可谓“分秒如年”。
“我想起来了!”乔佳佳突然喊,“在一款游戏里!”
“游戏?什么游戏?!”陈启明眼里发出热切的光。
“好像叫……《列星系时代》,是一款冷门游戏。”乔佳佳说。
“哪里能找到?”陈启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