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龙看着大家神情，基本都是一脸平静、似乎对雷神陈述的情况都较为清楚了。

　　但对他来说，“涉及公共安全的非法入侵”的事件定性或许说不上惊讶（毕竟他已经得到过H.U.C的调查结果），但“利用历史事件逻辑、演绎虚拟世界”的说法却让他倍感诧异。

　　“这里有H.U.C的专家，我们也广泛听取了其他部门网络专家的意见。我们认为这种程式目前可能对网络安全、甚至国家安全造成不利影响，所以针对涉及的领域做了尽可能细致、全面的追踪调查。不过——还有几个方面……”孙副部长这时似乎有些情况不适合继续讲，只是看了看程东风。

　　程东风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说：“因为一些最新研究成果涉及的领域，很难用已有的法规做出明确约束——所以我们把这些新项目、新技术的发明人也叫来了。他们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另外，通过大数据分析，我们还得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结论。”

　　秦龙看看周围的人，对于这句话，大家似乎一同感到费解。

　　“取得这些领域的突破性研究成果的几个人……准确的说是我们找到的6个，是三对情侣。”程东风说。

　　大家面色古怪。

　　秦龙心想：这算什么“有趣结论”？！就这种“结论”还需要大数据分析？！这我们公安部门也能做到。

　　程东风继续说：“……他们的共同点，是2年前参加过某某部门举办的‘量子计算机科技展’。并且在展览上接触过一款名为‘破茧成蝶’的原型舱。”

　　这倒真的是很有趣。秦龙心想。

　　“我们也对这种原型舱进行过调查。”雷神说，“这种原型舱的原理是‘光波干扰’，简单来说是通过量子计算机控制的光波人为改变神经胶质细胞的状态，将人的思维模式切换至‘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其理论基础类似于‘冥想’或‘催眠’，很多创意会在这种状态下迸发……”

　　人为改变神经胶质细胞的状态？秦龙觉得这种说法非常荒唐。

　　“既然这种原型舱这么好，为什么2年以来我从没听说过有公司开发生产呢？”秦龙立即提出质疑。

　　“因为伦理委员会复核后发现，这种‘光波干扰’有诱使癫痫发作和导致神经胶质细胞转变为恶性肿瘤的潜在风险。”程东风回答，“没人希望我们的发明家冒着得羊角风或者长脑肿瘤的风险来发明创造。”

　　原来如此，秦龙看着冲他微笑的程东风，点了点头。

　　“这些人全部接触过‘破茧成蝶’原型舱？”韩光剑突然来了兴致。

　　“是的。”程东风回答，“因为当时参加这项活动的体验者需要微信扫码注册，所以我们找到了他们的记录。另外，原型舱发明者提出，尽管他一再降低了光波功率，最低光波功率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的神经系统来说仍然是高出负荷上限的，所以原型舱都是两人共同分担负荷的参与模式。还有就是，量子计算机发射光波期间，两人的大脑神经元放电有可能完全同步，所以理论上有可能出现记忆或认知共享，故而更倾向于关系较为密切的人参与体验。”

　　原来如此，秦龙心想。

　　他翻到手中资料的最后一页，发现上面有三对情侣的人员名单和资料。他们的名字分别是陆九霄、何渺淼、龚自成、车若溪、杜登平、游紫歆。

　　秦龙对于另外两对情侣是什么人、他们现状如何并不清楚。

　　但他看到了“龚自成”和“车若溪”的名字后，不由感慨万千。

　　首先龚自成原来是接触过量子计算机控制的‘破茧成蝶’原型舱的人，这在某种程度上从心理上缩小了他与龚自成的某些差距。

　　其次，看来有没有共同体验并不能决定情侣们的关系走向。

　　最后，“涉及公共安全的非法入侵”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这三对情侣中有一名女研究员我见过。”程东风忽然说，“不久前我还参加了她关于‘生物机器人技术’研究成果的汇报。”

　　陈明杰说：“当然，您是这方面的专家。”

　　“后浪推前浪，年轻人们都干劲十足。”程东风说，“她的成果在我看来，是里程碑级别的。”

　　这么厉害？！秦龙记起龚自成提到到过车若溪的工作，开始对他这位“前女友”好奇了。

　　不过此时龚自成应该不会预料到一会儿来这里又要与他见面，还是带着“前女友”一起……

　　“如果真的是‘破茧成蝶’原型舱提高了这些人的创新能力，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原型舱项目的生产开发……”陈明杰的话打断了秦龙的思考。

　　程东风摇摇头：“这两项技术的性质不一样。再有，老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陈明杰叹了口气：“如果这些年轻人真的得益于原型舱的‘光波干扰’呢？这事想起来还真有些讽刺意味。”

　　高建瓴拍拍他说：“书记，听程老的。”

　　秦龙刚刚看完了第一页资料，忽然有一位警卫在外面说：“报告！召集的人员已到达等候室。”

　　陈明杰说：“让他们都进来吧。”

　　秦龙见到了一起进来的陆九霄、何渺淼、龚自成、车若溪、杜登平和游紫歆。

　　龚自成见到他，先是吃惊，随后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对于这6个人来说，他们2年前参见科技展原型舱体验的时候并不认识，之后他们的生活中也从未有过交集，所以每对CP之间感觉十分陌生，彼此都认为是第一次见面。

　　但当他们走进秘密房间，看到屋里人看他们的眼光，却明显带有某种难以描述的异样。

　　“程老师！”车若溪首先开了口。

　　“坐吧。你们都坐！”程东风说，“这位是国家安全部孙副部长，这两位是陈明杰书记和高建瓴市长，你们旁边的是市网警中心韩光剑主任和H.U.C的两名红客专家，雷神和黑木。”

　　车若溪看了龚自成和其余四人一眼，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其余人也就跟着坐下。

　　黑木递给他们每人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