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何渺淼说，“尤其是塔索高地围困战和‘瓦伦西军’赶来救援的时间，计算得极其精准。简直就像卡点到达的一样！”

　　“原来‘木兰联盟’的行军计划早就泄露了……”车若溪说。

　　“车姐，你不觉得这跟《风起陇西》的谍战剧很像吗？”何渺淼说。

　　“是啊！”车若溪恍然大悟，“难道……德西是情报系统的双面间谍？类似于《风起陇西》的冯膺或者陈恭？这样一想，现实与故事竟然惊人的相似。你怎么会突然怀疑到德西身上的？”

　　何渺淼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也说了靠一点“直觉”。

　　“我刚才也经历了一件奇事。”车若溪说，“我梦见自己在梦中被泛AI用一种‘时空捕梦网’困住了。而且……我还遇见了一个铁面机器人，他救了我，还有赛坲……它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有些人具有通过梦境穿越时空的能力，这种人被称作‘夜游神’。”

　　“夜游神？”何渺淼说。

　　“因为这个梦，我现在有了一个战胜泛AI的全新想法——使用旧式的机器人组建一支部队。”车若溪说。

　　“你要留在这里战斗，车姐？”何渺淼问。

　　“我也不想，但是现在——虽然我们已经复原了‘van Stockum匣’，古德阿尔迪亚却丝毫没有送我们走的意思。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他一直派人监视咱们。”

　　“啊？！”何渺淼吃了一惊。

　　“他甚至连‘最高智囊团’的人员组成都不愿告诉我。如果他真的把我当作引导‘记忆守卫军’走向胜利的人，又怎么会对这种信息都保密？”

　　“那……”何渺淼看了看四周，“我们现在四周有监控吗？”

　　“放心，这个位置附近的监控都已经被我处理掉了。”车若溪说着右眼挤了一下，“你永远不知道学的东西什么时候有用。”

　　何渺淼明白她说的是“特工训练”中教的对付监控的办法。

　　“战胜泛AI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吧。人类连‘幽灵军’都造出来了，战局也没有明显的改观。”何渺淼说。

　　“还有一件事。”车若溪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咱们体内的‘神经劫持者’一直没见动静……”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何渺淼说，“不知道这个宇宙它们还管不管用。”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羲和’密室球形全息屏幕见到的那些小说段落？”车若溪突然问。

　　“记得一些。”何渺淼说。

　　“有一段大意是说，有一种‘梦境播放器’可侵入人类的意识，改造并影响人的思想……”车若溪说。

　　何渺淼点点头：“我记得。而且段落里还说这种‘被入侵者’可以作为传播媒介。”

　　“没错。”车若溪说，“如果泛AI能做到，它们为什么不使用这种手段？”

　　“是啊。这种办法比起制造意念异形机器人与人类进行正面战斗，隐蔽和有效的多。”何渺淼说，“会不会它们并不懂得这种技术？”

　　“有可能。但更有可能是别的原因。”车若溪说，“你记不记得古德阿尔迪亚说过，泛AI明明掌握了暗物质技术，在人类的战役中却一次也没有使用过。”

　　“记得。”何渺淼说，“就是在他提出‘鱼肠计划’可能是因最高智囊团里有对方的间谍而泄露的时候。”

　　“没错。他这么说，多半不像撒谎。泛AI究竟因为什么绝不使用暗物质技术，也没有采用‘梦境播放器’入侵人类思想，绝对不是偶然。我们应该探寻更深层的原因。”车若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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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坲发现“贾谊”系统像是一个陷入妄想症的病人，根本不受指令控制，他的‘中心法则’已经彻底歇菜了。

　　“恢复它需要一定的时间。”赛坲向着陈启明说。

　　“他们仨派我来找你，本来是想跟你说件事的……”龚自成忽然变得有些犹豫，“结果我一跑到这里就看到两台电脑都不太正常。”

　　“什么事？”赛坲意识到4个人可能有别的想法。

　　“我们准备离开这里。”龚自成一字一句的说。

　　“离开？！”结果果然出乎赛坲的预料，“去哪儿？！”

　　“我们准备自首，让指挥中心——或者安全部门帮我们找寻若溪和小何的下落。”龚自成说。

　　“你们信不过我？！”赛坲此时并不再以“黑客的尊严”为第一要务，因为他察觉到了龚自成对他态度的变化。

　　“不是！我们相信你的技术。就连小陆这种编程高手在你面前也不值一提。”龚自成的神情也变了，“我们只想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良心上也好受一点。”

　　“你们有没有想过……”赛坲还想说自己的想法。

　　“赛坲！”这是龚自成第一次不再称他“天宇”，“我们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我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弥补。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们。”

　　赛坲知道再劝也徒劳，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马上。”龚自成说，“我们就不一一跟你道别了。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帮助——还有之前……”

　　“我懂了。你们保重。”赛坲冷冷的说。

　　他的脑中一阵恍惚，一刹那他仿佛穿越到一个满是月季的花丛，他看见幼年的自己，远远望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

　　“从此以后，你在世界上就只能靠自己了。”耳边一个声音说道。

　　“人只有在的生死抉择面前，才能明白‘责任’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另一个声音说道。

　　而后面的这个声音，像极了车若溪。

　　赛坲在重启的“贾谊”系统前坐了很久。等他出来找寻龚自成、陆九霄、杜登平、游紫馨，4个人早已没了踪迹。他们住过的房间床褥整齐，地面一尘不染，比他们来的时候更加干净。

　　“人总要独自面对冰冷到令人发指的世界。”

　　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是如何接触电脑编程，又是如何一步步长成今天的样子的。

　　然后他重新回到两台电脑前。

　　加载了“降维算法”的电脑忽然发出声音，下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