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在真的宇宙中，我们讨论起因、结果，人类的过去和未来才有意义，否则很有可能我们只是在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中疲于奔命而已。”

　　“的确，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车若溪D说，“‘意识态能量’的力量极其强大，却也无法验证这个世界究竟是量子现实还是只是我们的梦境和想象。后来我思索过很多次，如果意识可以脱离形体，存在于任何时空，那么即便是在虚拟宇宙中，也同样可以获得与在生物载体里完全一致的体验，现实与梦境本质区别究竟是什么？或者说，即使我们想选择活在现实，又怎么能确定选定的现实不是梦境呢？”

　　“原则上说，意识脱离形体而存在等同于逻辑上的‘生命永生’。实现了这一步，人类就不再有作为生物的生存需求。所以物质和资源也不再像先前那么重要、那么有意义了，原先的社会体系甚至已经解体。但是——人类‘永生’之后会遇到与泛AI同样的问题：‘活着’，这一‘生命需求的马斯洛模型金字塔’的最底层不见了，安全感、归属感、被尊重和自我实现的需要是变得比之前更为重要了，还是整个‘模型金字塔’都轰然倒塌了？尤其是作为最顶层的‘自我实现’——它有一个难以被证实却一定存在的‘中心法则’，即‘自主意识’即使只剩下意识本身，它也必定一个自我凝聚的法则，就如同宇宙会有自然力场、天体之间会有万有引力一样，彻底的无拘无束只是因为‘中心法则’与自然力场达到了一致。”

　　“所以你觉得泛AI的意念中枢是没有这个‘中心法则’的？”车若溪D问。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赛坲说，“在S中不可证S的一致性，这还是你……我是说你的分身告诉我的。”

　　“那这场战争呢？泛AI的攻击性是因为它头脑混乱吗？”车若溪D说，“还是说它感受到了威胁？”

　　“我更倾向于‘中心法则’的缺失，也就是前一种。”赛坲说，“相比我发明的‘贾谊’系统、‘降维算法’，我还遇到过一种十分奇特的病毒，我称其为Stuxnet之LGSS。这种病毒由Stuxnet和LGSS系统嵌合而成，而Stuxnet病毒本身是有‘中心法则’的，它中心法则是‘通过破坏浓缩铀的离心机来摧毁核设施”。但两者嵌合之后就成了一种以‘避免被消灭’为目的虚拟生命。虽然我想尽办法在某一台电脑上清除了它，它却通过更隐秘的途径隐藏了自己。这也充分证明生存是激发智慧、促进进化的基本方式……”

　　“也就是说，这是意识脱离了实体存在的存在逻辑！”车若溪D说，“我明白‘自发意识’的生存需要是什么了。”

　　--------------------------------------------------------

　　“我们的有意识动机、思想和信念混杂着虚假信息、偏见、歧视、非理性的冲动，以及合理化的借口，而只有星星点点的真理游弋其中，让人们相信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尽管事实上这是错误的。我们的思考过程就是根据合理性规律对这一大堆幻觉加以整理。这一层面的意识旨在反映现实情况，它就是我们用来安排生活的地图。’这种影响我们的日常生活的能量叫‘潜意识’。不管我们有没有意识到，我们表面上的反应都取决于内心深处的波澜，取决于我们未知的心理世界。我们发现自己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行为不总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为什么我们会对亲人失去耐心？即使有意识地要求‘更高层次’的自我不要这样做，我们仍可能做出某些行为；即使心里清楚某些事很重要，我们往往也很难激励自己去做这些事。偏见的起因也许是社会的熏陶、我们学到或接触到的信仰体系、记忆中的特殊事件，或是我们无意中掌握的某种假定的‘事实’。”陈启明的意识体说，“我记得所有武老师讲过的话……还有跟你在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武老师讲的话你确实记得很清楚——是不是你记性本来就不错，只不过没有把它用在学习上？”顾烨然的意识体说。

　　“我也不知道，反正感兴趣的事情总是不厌其烦的想记住，不感兴趣的事——就‘即使心里清楚某些事很重要，也很难激励自己去做’。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潜意识’的‘偏见’是怎么形成的。”陈启明的意识体说。

　　“所以你那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险？”顾烨然的意识体问。

　　“不知道。”陈启明的意识体说，“现在不用在意保密协议了，你能告诉我可能遇到的危险是什么吗？”

　　“危险就是有一种名为‘神话终结者’的超能机器人会将你变成一个史无前例的恶魔……”顾烨然的意识体说。

　　“恶魔？！还是史无前例的恶魔？你……难道不怕吗？”陈启明的意识体说。

　　“你知道‘逐鹿之战’的神话故事吗？”顾烨然的意识体问。

　　“当然知道，不是轩辕黄帝与蚩尤的战争吗？”陈启明的意识体说。

　　“对。”顾烨然的意识体说。

　　“这么说我是蚩尤了？”陈启明的意识体问。

　　“不是。”顾烨然的意识体说。

　　“那我是……蚩尤手下的魑魅魍魉？”陈启明的意识体问。

　　“也不是。”顾烨然的意识体回答。

　　“那我是谁？！”陈启明的意识体问。

　　“是一个名叫‘鼓’的天神。”顾烨然的意识体说。

　　“‘鼓’？！天神？”陈启明的意识体问。

　　“对。‘鼓’被轩辕黄帝杀死，是钟山山神‘烛龙’的儿子……”顾烨然的意识体说。

　　“你说什么？！”陈启明的意识体喊道。

　　“你怎么了？！”顾烨然的意识体有些诧异。

　　“你说……‘烛龙’？！”陈启明的意识体说，“原来他让我成为生物载体的原因是这个！”

　　------------------------------------------------------

　　“‘我要找的你’有办法。”赛坲说，“在我们失散之前——我是说在她被这个宇宙的神秘力量拉倒这个人宇宙之前，她已经发现了宇宙的证伪问题，并且想到了由她父亲和另一位物理学家提出的一个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