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若溪说,“如果‘最终任务’里涉及的‘时空武器’真的来自顶级智慧体——譬如‘母世界’生物,他们怎么需要‘超膜广播’这种警告方式?他们完全有神不知鬼不觉消灭人类……甚至太阳系、银河系的办法。”
“我只是个警探。”秦龙再次说出了这句话,“科幻世界的事我不懂。”
“即使查到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物质’,你仍然觉得这是科幻?!”车若溪问。
“我可以阻止罪犯,但我阻止不了外星人。”秦龙说,“更何况我从来不相信有外星人。星际战争的事,难以想象……”
“那您怎么看待有可能威胁到人类安全的最新技术?”游紫馨问。
“最新技术……如果能合理利用总归是有益的。”秦龙说,“很久以前我们就担心电视、电脑会毁掉我们的后代,但是人终归是有自省能力的。沉迷于其中的仅仅是很少一部分,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看来您是对人性还是存乐观态度的,秦队。”游紫馨说。
“乐观算是我对世界的态度吧——办案这么多年,接触过无数的嫌疑人,让我对人性里阴暗面心知肚明。所以我无法揣测‘谍影’组织的用意,我只知道如有必要,人性中的恶可以摧毁人类文明创造的一切。”秦龙说。
“好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接下来我们聊聊‘最终任务’的事。”章三峰说。
“章教官,在此之前我能外出去见一个人吗?一个物理学家。”车若溪忽然说。
身边5个人奇怪的看着她,这事她对5个人也没有提过。
“你认识物理学家?!”章三峰有些奇怪,“水平比我们咨询过的那些怎样?”
“我现在不能说。”车若溪说,“不过为了‘最终任务’我必须得见见他。”
章三峰沉思了片刻,说:“好吧!明早一早我给你派车——不过必须得有警卫人员跟随。”
“跟随没问题,但只限于在停在其住所外面。我去拜访他的时候车和警卫人员在我说的指定位置等候。”车若溪说。
所有人都不知道车若溪要见的是谁,而之前的“逃跑计划”讨论中,她也从来没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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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溪,你要去做什么?见谁?”散会后龚自成忙不迭的问。
“你别问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不会丢下大家不管的。”车若溪说,“我只是有个问题想不明白。秦队的一句话提醒到了我。”
这天夜里大家似乎沉默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车若溪就在章三峰安排的警卫护送下去往了她要拜访的物理学家的住所。
车若溪事先给了警卫和司机一个地点。但是她也说,自己乘坐的车辆只能在500米开外的地方等候。
警卫们向章三峰请示,章三峰同意了。
车停下后,警卫们目送车若溪朝物理学家的住所走去。
那是穷乡僻壤的一间瓦屋。
周围围着一圈很精致的木质篱笆,院落宽阔,边边角角上种着未经修剪的野花野草。
车若溪走到瓦屋前,轻轻地扣了扣门。
“齐伯伯。”车若溪轻声喊。
稍等了一会儿,门开了,瓦屋里走出一个眉目慈祥的老者。
“小溪?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我耳朵出问题了。”老者说,“快进来!”
“齐伯伯,我很久没来看过您了,您还好吗?”车若溪问。
“很好!好得很!”老者说,“我现在自己种粮种菜自己吃,自由自在,这才算得上中国田园式的自给自足。小溪你坐着,我去给你摘你最喜欢吃的蓝莓去,为了种这种美洲果子,我专门去倒腾的蓝莓专用土。”
“您种的蓝莓?!”车若溪吃惊的说。
但她随即明白了,这不是因为她最喜欢吃,而是因为“齐伯伯”已经去世的女儿最喜欢吃。
车若溪口中的“齐伯伯”原名齐天寿,跟车若溪的父亲同是物理学家,所以小时候的车若溪一直想成为父亲和齐天寿这样的人。
但是多年前的一场毒物谜案,自己的父亲和齐天寿的女儿齐淇都因之不治而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经历过是一方面,经历以后能成长是另一方面——人只有在的生死抉择面前,才能明白‘责任’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车若溪只记得父亲临终前说过这句话。
不一会儿齐天寿摘了一盘硕大的蓝莓果子回来,那些果实透着一种怡人的香气。
“这种果子叫‘泰坦’,你尝尝。”齐天寿说。
“嗯!真不错!”车若溪吃了一颗说。
“怎么样,工作忙吗?”齐天寿问。
“做科研的应该都差不多吧,有忙有闲。不过现在我们被召集到一个特别部门,有任务要完成。”车若溪说。
“哦!明白了。保密!”齐天寿说。
“齐伯伯,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我记得您跟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提出过一个‘虚拟与现实真实度判定法则’,当时是针对光、引力和时空这三个因素,对吗?”车若溪问。
“对!你这记性还真不错。当时你也就10岁……可惜……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想知道法则的具体内容吗?”齐天寿说。
“是的。”车若溪说。
“从广义相对论的角度说,我们在太空中观测的任何天体都是影像,而不是本体。因为光线会偏移,到达我们的眼睛中光可能是几个小时前、几天前、甚至几年前的天体发出来的。所以我们的看到的星空是一副‘海市蜃楼’。太阳光到达地球的时间是八分钟,所以我们只能看见八分钟前的太阳——当你看到的一刻,它已经经历了八分钟的变化,由于技术条件限制,我们是无法近距离看到真实的太阳的。这八分钟对有些事来讲很短,但对有些事却很长。这就存在一个‘现实并不是现实’、‘所见并不等以眼前’的悖论。另外还有更多我们认为是‘客观真实’的东西根本是不存在的,比如地平线。这种‘假象’被当成‘现实’的原因,是因为人体眼睛的构造——我们的感官先天存在缺陷,这是系统误差,无法通过提高精确度来排除……”齐天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