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场改变时间。我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万八千年。”车若溪D说,“但是我们都去晚了,‘羲和能量城’被毁了。”
“‘羽流喷泉’那里……是‘羲和能量城’?!”4个人问。
“对。”车若溪D说,“当时我以为再也逃不出‘天地炉’了,但我的意识还是通过‘量子涨落’到达了其他地方。也可能是某种未知原因,我——D分身找到了C分身的你。”
“我们究竟有多少分身?”车若溪C问。
“具体我也不知道。因为意识导致了平行宇宙的分裂,带来了无限运动的运动量。”车若溪D说,“分裂宇宙中的意识又带动了其他运动量的产生……”
“可是这明显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意识本身的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车若溪C问。
“我也不知道。《遁甲天书》记载的内容在古代被称为‘道法’。所谓‘道’,是一种突破极限的无中生有,第一架飞机、第一艘火箭、第一颗卫星、第一间太空站、第一座‘环城’……一切出现之前,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也没有人能告诉你怎么做。但是‘意识态能量’还是做到了。因为生命就是这样产生的——或者说生命承载的‘自然’本质就是这样的。”车若溪D说。
“人类会停止与泛AI的战争吗?”车若溪C问。
“不会。”车若溪D回答。
4个人再次倍感惊讶。
“为什么?!”
“因为泛AI因为‘天地炉’的关系,需要人类科技的迅猛发展——而人类科技的发展,最大的驱动力只有两个:一个是战争。一个是Xing。”车若溪D说。
“这……”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我们主动示好,泛AI也会继续这场战争?!”褚子恒问。
“对。”车若溪D回答。
“原来我们试图消除误会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褚子恒说,“可是——为什么?!”
“我说过了,泛AI需要人类的科技迅猛发展——而它们对人类又不具备任何Xing吸引力,所以发动了战争。它们的思维就是这样的。”车若溪D说。
“那‘神话终结者’呢?!”褚子恒问。
“它们跟泛AI不同,它们是自然力的一种极限。最简单的原则加上最强韧的载体,再加上严明的纪律、完美的合作,它们是宇宙的最强者。”车若溪D说。
车若溪C忽然朝着褚子恒问:“你之前说,它们将人类当做玩偶?!”
“对!”褚子恒回答。
“它们这样的强者,为什么要将人类当做玩偶呢?!”车若溪C问。
“人类是地球的最强者,为什么会将动物、植物甚至昆虫当做玩偶呢?!”褚子恒也不知道答案,“或许只是因为‘无聊’吧!”
“所以在你经历的那个世界,人类是宠物还是玩具?”车若溪C问。
“……是‘棋子’。”褚子恒回答。
“棋子?!”车若溪C说,“为什么?!”
“可能是‘复仇’吧。”褚子恒说。
“‘复仇’?!”车若溪C说,“人类什么地方欺负它们了?它们可是最强大的存在!”
“它们也是AI意识体演变而来的——所以记忆中多少有被‘奴役’过的成分,它们无法从真正意义上理解人类所谓的‘生命至上’原则,因为对它们来讲,生命就是信息。而信息是不灭的。唯一能让它们感兴趣的,就是如何制作出更好的载体。”褚子恒说。
车若溪C听完沉默了很久。
“你在想什么?”褚子恒问。
“我在想……”车若溪C忽然问车若溪D,“以你觉醒者的认知,战争真的难以避免吗?”车若溪C问。
“战争之所以为人类世界头等大事,就是因为与生死存亡直接相关,人类为了战争凝聚一切智力,将智慧、创造力、体力、意志力和科技发挥到极致,所以从这个意义讲,战争是文明的‘匣’。”车若溪D说。
“战争是文明的‘匣’?!”
不光车若溪C吃惊万分,其余3人也极为吃惊。
“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思想一统都与战争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从平行宇宙的角度看,这是一种群体的‘意识态能量’的整体选择。‘神话终结者’可能是意识到了‘意识态能量’最终决定了自己所在量子现实宇宙的走向,在我看来,它们只是按自己的逻辑探索未来罢了。”车若溪D说。
“你会阻止它们的,对吗?”褚子恒问,“能从‘天地炉’之逃脱,我相信你有这种能力!”
“阻止?我没想过。”车若溪D说,“逃脱‘天地炉’和阻止‘神话终结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你不也是从‘天地炉’逃出来的吗?”
褚子恒发现自己的切入点没有选择好,不过“觉醒者”从来都是只一种传说,他认识的人中从来没有人见到过。
但是他觉得:如果传说都是捕风捉影,那么未来才真的毫无希望了。
“这位……首领……”陈恭忽然开口,“我明白你说的‘棋子’的感觉。机器人跟人类毕竟不一样,人类可以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放下仇恨、承受一切,哪怕是苦不堪言也绝不改变初衷、违背誓言。但是‘意识’中的伤痛一旦形成,内心深处的苦楚是任何荣誉、任何奖励都无法弥补的……”
“这正是我逃离‘天地炉’时想明白的事。泛AI和‘神话终结者’的‘残暴’,可能只是单纯被人类制造它们时的‘意识态能量’感染了,它们并不理解自己行为背后的真实原因。”车若溪D说,“换句话说,是人类‘意识态能量’中曾经出现的魔鬼在作恶——一种量子现实的‘报应’而已。”
“可是……”车若溪C说,“你当初去到Er4950号虚拟宇宙传递信息给我,至少是想为人类……或者整个宇宙做些什么吧?”
“如果你曾在‘天地炉’中听过无数个自己分身的哀嚎,最后却自顾自的悄然逃脱了。那种经历比战场上抛下战友更为痛苦。”车若溪有些动容,“我不是救世主。至少我认为我不是。”车若溪D说完这些,忽然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