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对外星文明的事知之甚少——虽然我确实曾黑入某国的空间站，但那是一种技术挑战，获取那些信息跟我从报纸上看看新闻没什么区别。”赛坲说，“不过宇宙中倘若真的存在这种武器，人类除了束手就擒、坐以待毙，难道还有绝境求生、力挽狂澜的办法吗？！”
“你觉得虚拟现实有没有可能？”车若溪说。
“虚拟现实？什么意思？！”赛坲不明白。
“就是我们目前认为‘真实发生’或‘真实存在’的事，其实是虚拟世界……”车若溪说。
“就是说——整个人类生活在睡梦当中？”赛坲说完自己都笑了，“这不太可能吧？！咱俩对话——还有这么多天我们所见、所思、所想，总不可能都是在梦中吧！”
“我只是突然有了种直觉。”车若溪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这……”赛坲显然有点为难，“你确定讲给我，不是讲给自成？”
车若溪一愣，在电话这边脸红了：“哎呀，你想哪去了！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件事……我没别的人可说了。”
“好嘞！那我得对得起你这份信任！”赛坲说，“洗耳恭听。”
“我梦见跟一个很熟悉、自己又身份尊敬的长者。他说了些很奇怪的话，而我也自然而言的回答了他。”车若溪说。
“说来听听！”赛坲说。
“他开始好像说——‘这算是我对这两个孩子的一种交代，委屈你了”，我当时觉得对他所说的‘两个孩子’十分熟悉，但醒来后却不知道他在说谁。”车若溪说。
“明白！你怎么回答的？”赛坲问。
“我说，‘我懂的。这件事除了我，也没人敢保证能百分之百做到’。我那时候感觉对‘这件事’几乎是心知肚明。可是现在也完全记不起来了。”车若溪说，“后来他又说，‘生死之际，没人能做到泰然处之。想人间造物兴废，吉藏凶，凶藏吉，我说，‘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基本就是这样。”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赛坲说，“别急！我想想……”
“是《鵩鸟赋》里的话。”车若溪说。
“对啊！我听你们说了我查到的源代码芯片中的句子出自《鵩鸟赋》后，我就将原文仔细读了几遍。不过以你对我的了解，即便是我造出了一个反人类的‘贾谊’系统，会将这种词句放在里面当做安全设置吗？”赛坲说。
“这确实不像你的风格。”车若溪说，“你先替我分析分析梦境中的对话。”
“谁？！我？”赛坲吃了一惊，“这解梦可真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我是想让你从计算机科学的角度，尝试解读一下。”车若溪说，“如果这是AI设置的虚拟世界，总归会在虚拟世界的源代码上留下蛛丝马迹。”
“这么说来……”赛坲已经陷入了沉思，“我用全新算法比对一下。”
车若溪等了几分钟不见回话。
“喂，赛坲。怎么样？怎么没动静了？”车若溪问。
“你相信吗？！”赛坲的语气极为诧异，“我在一个游戏中匹配到了原文——你的梦境对话全文。”
“什么意思？！我和那个人的对话来自游戏？”车若溪困惑的说。
“而且，你知道这游戏叫什么，这个跟你对话的人是谁吗？！”赛坲继续诧异的说。
“什么？谁？”车若溪不明所以。
“这是ID为‘塔西利卡’的游戏玩家演绎的《风起陇西》副本版本中‘迎春’与‘诸葛亮’的对话。你怎么会在梦中附身于‘迎春’的角色？”
“你说什么？！”车若溪彻底惊呆了。
游戏里的情节成为了一个人的梦。
关键还是她从来未接触过那些游戏情节。
但是车若溪随即想到他选取的“陈恭”也经历了“迎春”代替“翟悦”而死的情节。
“难道……”车若溪想到了一种更为奇异的可能。
“难道什么？”赛坲问。
“难道外星生物的入侵已经开始了？”车若溪说，“他们并不是想我们想的那样，用武器和战争占领地球，而是攻击人类神经系统、控制思维，直至人类成为他们思维意识的载体？！”
“精神入侵？”赛坲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人类将一切努力用于防御武器的研究，却没想到他们是从意识态直接控制人类……这确实太可怕了。”
“战争已经开始了。”车若溪叹了口气，“我们却还在无关的领域进行武器的研发——这不是必输之战吗？！”
“那‘时空生态球’呢？”赛坲问。
“说不定是未来的某个觉醒的人类扔回到太阳系，希望人类能逆转这场必输之战的一种举动。”车若溪说。
“若溪，你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多奇怪的想法？”赛坲冷静了下来，“这些东西，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该考虑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人类变成什么样，不是你我这样的个体可以肩负的责任。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像所有活泼开朗、美丽大方的女孩子一样……”
“这话怎么说的像你是我爸一样。”车若溪笑了笑，“可能我就骨子里就是百分之百的女权主义者。”
赛坲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发现他的“贾谊”系统监测到了异常。
承载着“贾谊”系统的电脑屏幕一直闪动着红色警告，因为他设置了静音才没有出现刺耳的警报声。
“若溪！”赛坲喊，“‘贾谊’出问题了！”
“啊？”车若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安全监测提示它突破了我设置的底层防御系统！正在与远程的一个程式建立连接……先不聊了！我得抓紧时间搞定它！”赛坲说。
车若溪没想到一直没出现异常的“贾谊”突然失控，她现在被各种各样的思绪困扰，内心的压力骤增。
“贾谊”突破了“人类生物学标记授权”的底层防御？！它怎么能获取赛坲的DNA密钥？赛坲不会有事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要给赛坲打电话。
这时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名字显示竟然是蔡和光。